江團雖然人進了屋,可門還半開著,屋外傅大太太和二太太,還有二房曲氏的話她已經聽到了。
堂姐這裡留不得,雪雁的膝蓋也需要找郎中檢查一下,別讓小小年紀留下病根。
紫鴛剛才就氣得不行,不是江團箍著,早就蹦出來罵人了。
江團的話音未落,她就丟下藥包旋風般衝出來,她才不相信外面那三人說的話。
雪雁會偷東西?
在青山院裡,雪雁跟自己要學繡花做衣服,成堆的各色線用都用不完。
還有那紗錠,雪雁跟自己想要,隨便說一聲,村裡紗錠就立馬送來,犯得著在這裡偷嗎?
“你們這些老婆娘才是怪呢!那些線有什麼稀罕吶,吃不得用不得!稀里吧唧的,我們弄著玩都比這多。”
紫鴛一手插腰,一手指著傅大太太嚷著,滿口鄉下俚語,語氣裡滿是不屑。
“你,你這個賤婢,哪裡學的規矩?敢這樣放肆跟主家說話,哎呀,氣死我了!”大太太看她這無禮樣,氣得手抖,捂著胸口呻吟。
傅家雖然已經沒落,還是自持曾經是書香門第,平時家裡人不許粗魯莽撞。
傅大太太是街頭小戶出身,見過罵街吵架,可自從嫁進傅家,已經有好些年沒有聽到高門大嗓罵人了。
紫鴛兩眼一翻:“我不是賤婢,我的主家也沒這樣說過我。
你是從哪個土洞爬出來的老賴皮蛤蟆,個子不大,口氣不小,也配給我當主家。”
她說的沒錯,江團沒有約束過她的野性子,更沒有說過什麼賤婢的話,她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鄉下丫頭。
心裡也沒有什麼主家規矩,在她認為,自己現在就是跟著江家人生活,吃人家的飯就聽他們的話。
這個自己都不認識的老婆娘跳出來說什麼主家,她才根本不認。
聽到這種混賬話,旁邊溫溫柔柔的二太太坐不住了,她對自己的兒媳曲氏道:“你還楞著做什麼,還不上去打幾巴掌,好好教訓這樣沒規矩的賤貨。”
看見江景秋被罵,旁邊的曲氏本來正偷笑,聞言就要上前要對紫鴛抽耳光。
紫鴛雖然長得胖乎乎,可身體靈活,一閃就躲過。
憑著跟男娃子也可以幹架的性子,在院裡又叫又鬧。
還有空叫罵:“你這個醜婆娘打了雪雁,還想打我,門都沒有。”
曲氏氣得尖叫,可是根本抓不住她,只能罵道:“江家的小娼婦教出些什麼東西!”
她罵江團,這可是在打江景秋的臉面。
江景秋本來就氣極了,此時也不顧身份臉面,上前就跟曲氏扭打在一起。
都說女人只要成親,就會從夜明珠變成魚眼珠,從水靈變成水泥。
原本以為嫁的男人會是遮風避雨的大樹,結果成了引雷的導火索,想在下面避雨就要被雷劈。
江景秋從小也飽讀詩書,今日也成了跟那些農婦一樣的打架扯頭髮。
這一下,小小院子頓時充滿女人打架的尖叫聲。
江景秋雖然沒幹過農活,那也仗著年輕靈活,拉扯幾下就把曲氏按在地上。
傅大太太跟二太太想上前幫忙,可被騰出手來的紫鴛拿著一根笤帚追著亂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