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保命只有一個方法,那自己幾個人出力,讓六皇子進京,而當今那位自己禪位出宮。
只是當著雲相的面,這樣的話不敢說,也不能說。
雲相,可是國丈。
當今皇上繼位後,沒有把嫡妻封為皇后,而是封為貴妃。
是雲家的一個女兒進宮成了皇后,所以,雲良是貨真價實的國丈爺。
要是當今退位,他這個國丈爺肯定性命難保。
室內不過才五六人,早已經生出七八樣心思。
外面寒風呼嘯,室內燭火搖曳,在旁邊炭火上溫著幾壺酒,正飄散出著濃濃酒氣。
一杯酒灌下肚,已經是一把年紀的雲相感覺頭昏腦脹起來。
他看看自己面前這幾個神情各異的心腹,哪裡還會不知道他們的心思。
想想自己潑下全府百口人的性命才走到今天這一步,他只恨選錯了人,而不後悔辦下的事。
這五年裡,自己權勢傾天,只距離坐上龍位只差一步而已。
這樣的日子雖然辛苦,可是甘之如飴,不能放棄,不能!
可是再拖下去,這些現在還跟著自己的狗,馬上就要成噬人血肉的狼。
雲相深知狼性貪婪,自己又何常不是。
一不做二不休,自己不如直接登基……腦中一個早就存在的念頭猛然竄起。
激動,興奮,雲良把手中的酒壺猛的慣在地上。
又一腳踹翻案几,把幾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擺放在周圍的酒罈砸爛。
清澈的酒水四溢,酒氣頓時瀰漫整個靜室。
雲良看著幾個嚇傻的大臣恨恨道:“誰要是敢跟城外叛逆勾連,誰要敢對皇上不忠,五年前那些同僚想來還沒有走遠,正等著各位算賬。”
他聲音狠厲宛如惡魔,渾然不覺中,那些從罈子裡潑灑出來的酒水已經濺溼袍角,流得滿室都是。
五年前在金鑾大殿上,欽元帝登基,就是他親手屠殺敢出聲質疑的幾個大臣。
又勾結其他文臣,用早就羅列好的罪名抓了禁軍統領,九門提督,將皇城拿在手中。
四門緊閉中,大肆屠殺異黨,自己雙手早已經沾滿鮮血,怎麼可能甘心就這樣交出大權?
現在六皇子雖然擁兵五萬,可多年來在他的遏制中,軍糧虧空,兵力衰竭,根本沒有戰力,無法攻破城門。
而自己這邊已經在催促各地援兵儘快趕來。
只要拖下去,自己說不定還能坐上那皇位。
至於五年來,一直被幽禁在府中的福王,他已經忘得乾乾淨淨。
室內鴉雀無聲,幾個心腹都低頭垂目,誰也不想再去那血流成河的菜市口。
心身疲憊、有些力竭的工部尚書也不管地上滿是溼漉漉的酒水,他跌落在地上,嘆息道:“雲相,誰也不想丟命。
可今夕不同往日,六皇子的兵馬圍困城下,我們就靠一萬禁軍,五千巡防司恐怕拖不了多久!”
“守不住也要守!哼哼、齊大人,你當初是如何說的,六皇子脾氣暴躁,非太子人選,現在又想去巴結,已經來不及了!”雲良緩步向這邊過來。
工部尚書面色一暗,自己當時只是工部副手,利益燻心上了雲良的賊船,現在想脫身就難了。
突然他指著地上驚呼道:“那,那是什麼?”
只見從門縫外亮起一點幽綠,閃爍幾下,就順著地面迅速往中間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