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一直由偽帝當權,尹陶以後絲毫享受不到皇家的榮華富貴,只有血腥殺戮陪伴終身。
除非四皇子能有坐上皇位的一天,尹陶或許能得一個封地,當個安閒王爺就是最好出處。
回到自己住的房間,尹陶面色平和的坐回桌前,伸手點亮一盞燭火,還倒杯涼茶一飲而盡,將心裡的躁動不安平復下去,這才從暗格取出一封書信開啟。
他住的房間雖然看似簡陋,可有周四平等人看守著,沒有旁人能靠近。
週四平從青山院帶回來的除了信,還有一個長頸大肚瓷瓶。
信中內容,尹陶已經看過兩遍。
清秀字型寫著一二三……這是一份酒精的說明書。
就因為自己送的藥包,救了一條狗命,江家那個小丫頭就送出如此大禮。
酒精可以消毒,提前使用,能防止外傷後傷口的發熱腐爛,能更多的儲存性命。
週四平一回來還演示過酒精燃燒。
尹陶眸光閃閃,他知道自己是無法回京去爭什麼皇位,除非……父兄俱亡,再被陸鳴等人推來當皇帝。
這樣的結果他不想要,而且,他的下場不一定好過現在。
從小在農莊長大,他早已經習慣這種春耕秋收的生活,對朝廷紛爭並不喜歡,甚至厭惡之極。
皇子子嗣單薄,並不是皇子們不能生,而是夭折的孩子太多。
當年那次圍殺,為護他而死去的嬪妾,正是他的親生母親。
尹陶離開京城時,才五歲,除了突然跳出來對著自己一刀砍來的黑衣人,他對父母的印象基本沒有了。
唯一能知道的也就是四皇子一直推行農商,信奉得民心則得天下。
這樣看來,要是父王登基,必定是個明君,可以給天下農人富足安康的生活。
還有比自己年長兩歲的嫡兄,少有的書信裡也多是關懷之意。
尹陶知道,若是自己一直遠離京城,這份兄友弟恭就會十足存在。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自己要想平平安安過日子,也必須得父兄強大。
他想揚眉吐氣的過以後日子,就要成父兄奪位的助力,而不是碌碌偷生的可憐蟲,否則趙東旭陸鳴這些簇擁在他身邊的人,也會瞧不起自己的。
經過五年蟄伏,父兄那裡已經萬事齊備,只等名正言順的契機。
尹陶把目光落在這瓶酒精上,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兵戈一起,人命就如草芥。
梧君閣本就是為戰事準備的醫館,要是能把為自己拼命的傷亡降到最低,驗製出各種傷藥,於己於民都是好事。
想到這裡,他又把信紙重新展開,目光落在最後一排字上:酒烈如火,觸之即醉,不能輕易服用,切記!切記!
尹陶眉頭一挑,他雖然養在京外,沒有皇子身份,生活也是沒有虧欠過。
就連宮中好酒也曾經淺淺嘗過,還沒有聽說觸之即醉的烈酒。
嬌嬌不過是見得少的小姑娘,又能知道多少。
都說好奇心害死貓,尹陶從長頸瓶倒出一小口酒,湊在鼻端聞了聞,有淡淡果味,更多的是酒氣刺鼻。
他把酒放在唇邊,仰頭一飲而盡,瞬間,只感覺有無數鋼刀直刺咽喉,化成火線燒到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