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晚被白日的餘光退去,星辰隱退、晨光熹微,一切皆如同往常夏日裡該有的美好模樣。
悅鳴客棧的天字號丁字號房之中,卻傳出了一聲男子的慘叫聲,嚇得好不容易才安安穩穩休息那麼一會兒的掌櫃,聞聲便趕到了丁字號房門處。
手中拎著的鑰匙正欲開門,轉而想起昨晚官兵大肆搜尋犯人時他開門的一幕,身為過來人的他嘴角曖昧地笑了笑,轉而敲起了門,側耳詢問到:
“莫姑娘,沒事吧?”
“不過是虛驚一場,掌櫃的無需擔心。”
聽到裡屋的莫霏羽答話,掌櫃的才鬆了一口氣,一邊搖頭一邊喃喃自語地離開了。
裡邊如夢初醒的蕭林奇,還保持著一覺醒來見到莫霏羽後震驚起身的樣子,光著的膀子死死地拽著薄被往上擋了擋。
朝著門外指了指,看著依舊處變不驚地躺在床上的女子,就開始劈頭蓋臉地發洩自己與她同處一室的不滿。
“哎,有沒有搞錯,掌櫃的竟然問你有沒有事,受到驚嚇的分明是本王,有事也該是本王有事才對。”
“鬧騰了一晚上,如今一大早的還便將本小姐睡回籠覺的興致都給吵沒了,蕭林奇,你真當本小姐昨晚是自願的嗎?”
被蕭林奇吵醒她還能閉起眼睛接著睡,被掌櫃問話她也能撐著精神回話轉而閉目養神,可她前邊的忍耐卻在蕭林奇嘰嘰喳喳的聲音一擊便給擊垮了,有起床氣的莫霏羽氣得瞬間便翻身起來。
然而,氣急必反,本就還未好全的她經這一拉,後背一陣撕裂的疼痛使得剛起身的她插著腰便又倚在了床邊。
蕭林奇看著她用手撐住了腰部,掀開了薄杯,朝著杯中瞧了自己的身子一眼,又瞥了一眼掛在屏風上邊的紅衣,腦子中已然記起了自己抱著一個女子說此生只愛她一人的話。
再次對上莫霏羽的目光時,內疚到別開了眼,雙手不安地攥著被子,眼睛卻再也不敢再看一眼床邊的白衣女子。
“本王昨晚既然對你……做了那種事情,只會命人挑個良辰吉日給你一個名分的。”
既然是他做的混賬事,他自然得承擔這份責任,雖說他心中不願卻也還是提出瞭解決事情的法子。
莫霏羽這時才知曉他方才為何躲閃自己的眼光了,雖說他昨晚又是胡言亂語又是吐的,可她也僅僅是將他吐了一身的衣衫除去了罷了,除去他之前將自己錯認成別的女子外,後邊也並未曾對她動手動腳過。
“酒量不行便少替姑娘家擋酒,免得吐了自己一身還連得別人半夜三更分神照顧你。還有,你應當慶幸自己昨晚只是將本姑娘砸傷了。否則,心中想著別的女人還膽敢……”
說到那樣的事情,她終究還是臉皮薄。
得知這只是一場誤會後,蕭林奇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心中卻對她連夜的照顧多了幾分感激之情,而莫霏羽正了正神色才支撐起那柔弱的身子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說到:
“就算莫霏羽再心悅於你,我也定然會將你挫骨揚灰。”
替原主報被拒之仇才是她之所以反反覆覆吊著蕭林奇的緣由,可並不代表她就能接受成為他的妻妾。
蕭林奇顯然沒有想到平日裡對自己蓄謀已久的莫霏羽,竟也是有自己的底線的,之前她只一味地迎合他,而如今的她雖說對他醉酒表白別的女子吃醋,卻沒有乘他醉酒而故意誆騙,最後那句豪言更是清清楚楚地說出了她的底線——不願意做別人的替代品。
“對不起,這回是本王連累你受傷了。”
看著她撐著腰,心中一陣懊惱,等他終於記起了昨晚的荒唐事蹟後,猛然起身一把便抓住了白衣女子的纖細的手臂,質問到:
“不對,你昨晚竟套本王的話,還有,你好端端地幹嘛要易容?”
蕭林奇起身到抓住她手腕之間可以說是極快,原本就在分心的莫霏羽下意識一躲,反倒是被他準確地抓到了手腕,原本就還未好全的傷口,經這一扯可以說是疼痛非常。
“呲……”
見她眉頭緊皺,他才意識到自己抓到了她手臂上的傷口,連忙鬆開了手。
然而,她還未來得及說話,門便如她所料的那般被人粗魯地撞開了。
“王……王爺?”
前來之人一身官兵的打扮,腰佩官刀,見到那個光著上半身的男子顯然一驚,卻還是不卑不亢地將自己的來意說了出來。
“屬下奉命緝拿殺人疑犯莫霏羽,還請王爺行個方便。”
蕭林奇低頭看了她一眼,正欲開口卻被那個瘦小的白衣女子搶先說到:“不為難兩位官差大哥,本小姐與王爺說句話便同你們去官府。”
“都給本王出去等。”
蕭林奇給了門口官兵一記白眼,他們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迫於蕭林奇的身份,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