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
巫雲任看著眼前的晨曦,氣不打一處來,拍起手便欲一巴掌扇過去。
那巴掌剛落到那隻頭頂黃色雙角便停了下來,晨曦本就沒了肉身,眼前這幅用靈石塑造的實體還是他那好弟弟不知從哪裡求來的呢,還非得大肆宣揚這是當時名震滄雲大陸的閣主大人錢一非親手所鑄。
雖說他只當是那個不學無術的弟弟為了能夠繼續雲遊四海,才向父親扯下了謊,可這畢竟也是實實在在的靈石組成的呀,這一巴掌打過去費力不討好。
“別以為你幻化為了原型,說出的話我聽不懂你便能為所欲為。”
巫雲任顯然已經找到了對付她的手段,那隻伸出的手再次結印,以陣法促進母蟲加快啃食她靈識的速度。
形態像鹿的晨曦發出慘淡的叫聲,頭頂著一對酷似龍角的形態的雙角,也隨著她在地上痛苦地打轉而掛動著底下的泥土,使得那對本該閃著一絲黃光的角落滿了汙跡。
“晨曦,你此刻只怕是很得意吧。”
巫雲任說著便蹲身下去,一手超控著母蟲一手抓住了她頭頂上的角,嘴角展現出了一個達成目的的滿意笑容。
“可我根本就沒有寄希望於你能夠乖乖地將那東西的下落說出來,因為,就算你說了也可能是假的,既然如此,我何不尋一個更為靠譜的法子呢?”
果然,他手中那隻長相酷似鹿的妖怪,一對琥珀色的眼睛頓時瞪得如同鈴鐺一般大,滿眼詫異。
巫雲任見她越是失落,心中便越開心,極度的愉悅感使得他放聲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等我的母蟲將你的靈識啃食殆盡,我就能從你的記憶當中知曉那個東西的下落了。”
嘴角的笑意還未退去,看著手中那隻正在罵罵咧咧的妖怪,他心中無比暢快,他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心中從未有過這般讓他欣喜的成就感。
“果然,比起你親口說出來,還是你的記憶更加讓我心安呀。”
說著,他的嘴角掛起了一絲得意的微笑,而被他死死抓住角的晨曦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不管心中對他的敵意有多大,被術法壓制住的她目前就連滾動身子都做不到了,只能生生地忍受著巫蠱蟲啃食靈識的苦楚。
妖怪不明的喊叫聲與人極為喜悅的笑聲交織在一起,肆無忌憚地在這片森林之中回想。
頓時,那笑聲像是被什麼強制性制止一般,無故便被斬斷了。
晨曦那琥珀色的眼中,那個笑得正歡的中年男子,脖頸瞬間便分離了身體,鮮紅的血液濺落在她的臉上,一把青色的團扇在她滿眼的血紅之中,出奇般地顯得尤為扎眼了起來。
那具身體倒下後,只見一個青衣女子翩然而至,團扇迴旋了一圈再次落回了那青衣女子的手中。
“雲閒那般仁心仁德的高潔之士,豈會有這般心思歹毒的哥哥。”
莫霏羽看著眼前這個極為熟悉的實體,朝著她伸出了手。
早在晨曦罵她盜取他人的法器之時,她就猜到了這個惡妖定然是認識前世的自己的,可她卻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是晨曦。
“你?真的是你嗎閣主大人?”
晨曦帶著疑惑地問著,凡人是聽不懂已然失去了術法修為的妖怪的言語的,唯獨奇藝閣的閣主大人除外。
於是,她一雙琥珀色的眼睛中滿是希冀地看著那個青衣女子。
莫霏羽拇指捏在了食指的指腹,按照她往日的習慣拈成了一個孔雀頭的形態,上前輕輕拂過了她緊皺的眉眼,上邊的血跡頓時被她手中的術法化得一乾二淨,就好像那隻形態似鹿的妖怪從未曾受過這般苦似的。
“放心,本閣主定然會想法子取出你體內的巫蠱蟲的。”
晨曦聞言,欣喜地將前爪放在了她的掌心之上,就如同她第一回與眼前之人說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