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四賭坊頃刻之間便遭遇了妖怪的血洗,四千斤看著與妖怪站在同一陣營的孫守一,正等著他解救這裡的幾十號弟兄的他,眼中依舊堅信他是不會背叛他們的。
孫守一顯然在四千斤的眼中看出了希冀,正在一邊拼殺一邊分神瞧他,心中頓時五味雜陳。可心中縱使再不情願,他也得狠下心。
“兄弟們,既然你們老大交代了一個不留,那這兩個人可否交給我?”
孫守一高聲嘹亮地說著,手中的劍指著他們的方向,眼中的憤怒像極了對方滅了他全家的模樣,在眾妖關注之下憤然上前。
“因為,我與他們有仇。”
“呦,竟是個公報私仇的。”
其中的一個妖怪率先戲謔地說了出來,他們妖怪最不缺的就是這種公報私仇之輩了,已然見怪不怪了的他們只需按照老大的命令,滅了二三四賭坊,再順便奪走他們的術法修為即可,其他的,他們可沒那閒工夫理會。
於是,另外一個領頭的妖怪一刀砍掉了手邊之人後,便轉頭朗聲說到:“既然如此,兄弟們,我們便滿足他吧。”
“殺他、殺他、殺他。”
妖怪們默契地高聲喊著,手中的法器卻從未停止過,殺戮一旦開啟便是不死不休。
之後,便是妖怪血性義氣的一陣附和聲,堪比戰場之上的戰鼓,恍若是死者憤怒哀嚎的緣由。
四千斤顯然不敢相信昔日同生共死的兄弟今日竟成了仇人,而許久未見二哥的三劈斧絲毫不畏懼前邊站立在同一戰線的孫守一,氣得怒目將手中沾滿了鮮血的巨斧指著前邊撲閃著黑色蝙蝠翅膀的男子,質問到:
“二哥呢?你將他如何了?”
“你說二把嘴嗎?他平日裡向來也就一把嘴巴了得了,所以說呀文弱書生皆是無用之輩,我才捅了一刀便扛不住了,如今屍體還在外邊呢,你們可要出去瞧瞧?”
孫守一邪魅的眼神如同一隻身處黑暗之中的蝙蝠,變得深不可測了起來,那雙已然妖化的眼睛,盯著四千斤心中直發毛。
“大哥,你是不是騙我的?你一定不會對我們下手的對不對?”
“四弟,你還和這種背叛兄弟之輩囉嗦什麼,依我看,便應當一斧頭砍了這妖怪。”
三劈斧說話的同時,手中的斧頭已然朝著半空中的人影劈了出去。已然妖化了一半的孫守一翅膀一橫,便快速地避開了那把斧頭,而後手中的劍快速地朝著三劈斧刺了過去。
三劈斧顯然沒有預料到妖化的他速度快到他連斧頭都沒有回到手中,那把劍便朝著自己直直地刺了過來,正躲之不及之時,一隻手拼盡了全力地用術法頂住了那把正朝著他刺來的劍。
“四弟。”
三劈斧看著拼死將自己推到一旁的弟弟,心中憤怒更勝,斧頭快速地再次揮去。
然而,他們兩人聯起手來也依舊不是已然妖化了的孫守一的對手,他一陣鳴叫,便震落了那把飛來的斧頭,而後,手中的劍刺入了四千斤的皮肉。
“四弟。”
三劈斧憤怒衝來欲救自己的弟弟,卻被他手中的術法狠狠地勒住了脖子,三劈斧被強迫壓在了原地,退而求其次的他只得以術法抵住那越來越緊的脖子術法。
“這便是你算計我的後果。”
四千斤胸膛傳來的疼痛,使得他清清楚楚地清醒了,眼前之人已然不是他的大哥了。
再次還擊的他被對方用術法牽制得死死的,自己手中的術法已然被他用另外一隻手掌對抗著,已然沒了還手之力。
“還有,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人和妖怪註定就是天敵。”
孫守一眼中滿是無情與冷血,將手中的劍徹底刺入了他的胸膛,絲毫不帶一絲絲情感地說到:
“而你竟然還愚蠢到喊一個妖怪大哥,那我這個作大哥的,今日便親自教會你這個道理才不枉費你喊我一聲大哥了。”
一劍穿身而過,他已然用疼痛的教訓徹徹底底地認清楚了,他就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半妖。
然而,他竟然還會對孫守一心存一絲希望,如今想來真是可笑,他竟然到了生死關頭才明白這個道理。
“四……”
三劈斧只來得及含糊地說了一聲,便被孫守一用術法拎了起來,狠狠地甩到了身後的暗河之中。
而後,他絲毫不帶含糊地抽回了手中的劍,便將四千斤也一併扔了下去。
他刺四千斤的位置恰好避開了要害,而那處看似法陣密佈的暗河,他當時佈置法陣時賭的便是他們都會覺得這是一個險象環生之地,不敢踏足。
故而,從未有人跳進去過,其實是他為二三四賭坊設定的最後一個逃生的所在,這幾年來他生怕二三四賭坊會潛入奸細,故而從未和他人說起。
然而,二把嘴他只是刺入了三分,便將他原地敲暈了,便從未傷過他分毫,而那些前來的妖怪顯然也不會對一個死人下手,更何況還是一個術法低微到微不可查的死人,便更沒有理由回來再補上一刀了。
所以,自打他回奇藝城之後,便想著將這件事調查清楚,沒曾想,海月卻找到了他,並且告訴他有一個女兒,還未曾他高興過一盞茶的時間,她便說出了女兒的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