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霏羽極力擋開那些砸來的巨石,無法逆流而上的她被法陣強大的旋渦捲進中心的大洞。
激流引起的強大沖擊力震得她的雙耳聽不到其他的聲音,這法陣將流水的衝擊力與術法巧妙組成了這激流,如同被板子打在身上一般,每一寸肌膚並未流血卻已然痛及血肉。
這法陣一環扣著一環,一旦外邊之人被術法壓著進入之後,便已然將自己置於險境了,這般欲將闖入者鏟之而後快的招數倒是與破曉那鳥洞同出一轍。
她敢斷定,設下這兩處的手藝者不是腦子有毛病成天幻想他人追殺自己,便是他的仇家確實很多。
“不好。”
莫霏羽在心底暗叫了一聲,前方唯一的水流去向顯然是被設下了爆破術,此處的爆破術的威力雖說不及正經的爆破術強大,卻被這個法陣的手藝人改造成了僅能擊破石頭一角的威力。
不對,他還專門利用了三面銅鏡相互反覆地增強這個術法,在術法護住了河道的前提下,使得流經此處的巨石三兩下便被擊碎成了拳頭大小的石塊。
而且此處恰巧是另外一處激流的彙集處,要麼以一己之力破了這法陣,要麼以能力逆流而上。
雖說此處有了選擇,卻依舊十分考驗闖入者的術法,若是術法低微,連選擇的權利都沒有。
她除了手工的事情不嫌麻煩之外,其餘的事情一向是秉承著能避則避的原則,她身後的這條激流巨石過多,又佈滿術法,要逆流而上不僅要檔巨石還得破術法,委實不划算。
而破了此處的術法,單憑她一人之力顯然難以同時擊潰法陣與銅鏡,故而,她只能選擇那條彙集的激流逆流而上。
正當她轉身之時,一個突如其來的人影嚇了她一大跳,前世經歷過湖底殺妖怪的她,已然練就了不管如何都絕對不會讓自己憋住的一口氣漏掉的好心臟,她已然做好了反殺對方的準備。
然而,她顯然不知此刻的自己在對方的眼中已然是一個令人恐懼的存在,本就白皙的面板在水中更是浸泡得更加蒼白了一些,一隻手正朝前申去,一頭凌亂散落在水中的長髮遮住了她大半的臉,外加一襲白衣,活脫脫一個水鬼的既視感。
嚇得來人猛然吐了半口氣,若非心中正直只怕得被她這副模樣嚇得要立馬招供了。所以,那來人也不管她是妖是鬼,提刀便朝著她揮去。
剛到三岔口就被迫後退的莫霏羽,終於在那人出現的水流衝擊下拂去了擋臉的黑髮,露出了她那張七分可愛,三分冷靜的臉。可她卻也因此被水流往法陣那處衝去,身旁沒有任何物體可以抓牢的她此刻倒是看清了來人的臉。
來人在看到她的臉後,連忙伸手上前拉住了她的手,將她拽了回來,而後他手中的大刀二話不說便對準了前邊的法陣。
莫霏羽想起那三面隱藏的銅鏡,也顧不及許多趕緊雙手結印,任憑水流將她再次衝向三岔口,即將到達法陣口時,那人手中的刀已然破開了法陣,與此同時她也快速並且準確地連續擊中了那三面銅鏡。
“你……”
剛用長刀破了法陣的蕭林奇急切地喊了出聲,與此同時,他的手已然快速上前,一把將險些葬身於那法陣之中的莫霏羽攔在了身側。
此刻他的口中已然沒有多少氣了,憋得已然青筋暴起卻還是拼命地朝著前邊游去。
逃過一劫的莫霏羽心中稍稍平復了一些,自從她重生後,每次身處險境都會被他拖累,雖說這次他沒有穿那身眨眼的衣裳卻還是一臉義正言辭的模樣。
眼見周圍的水已然趨向平緩,光也更加耀眼了起來,她趕緊睜開了他的手朝上游去,終於在自己那口氣快消耗殆盡之際,得以重新呼吸外邊青草的芳香。
此處河流平緩,花草繁盛,又種著一大片的杏樹,想來此處便是奇藝城外護城河的下游了,沒想到那個手藝人竟然見護城河與奇藝城中的湖給打通了。
“蕭林奇?人呢?”
莫霏羽轉身沒有瞧見尾隨之人,趕緊深吸了一口氣便重新朝著水裡游去。
果真見到了那個滿臉霸道的人正雙眼緊閉地往下沉,她趕緊伸出了手中用術法化成的繩子,圍住了水下之人的腰間便拽住那條術法的繩子往上邊游去。
莫霏羽將他拖到岸上放平後,掌心聚集術法,放於他胸前,用術法將他嗆的水逼了出來。
“你醒啦。”
剛剛轉醒的蕭林奇一邊咳嗽一邊看向了聲音的來處,只見她將那頭烏黑的長髮全數被撩到了右側,顯得左側的脖頸修長而白皙,雖說她的白衣並非遇水便透的薄紗,終究還是全打溼的布料,此刻正緊緊地貼著她的身體,未乾的水滴順著她白皙的面板滴落,身形隱約可見。
最要命的是,她那張本就可愛俏皮的臉上卻全無半點覺察,反倒是十分冷靜地觀察著他臉上的變化。
“你怎這般安靜?莫不是方才被砸到腦子了?”
剛撩完那煩人的頭髮的她轉眼便瞧見蕭林奇呆呆地看著自己,一臉疑惑地將手伸到了他的額頭處探了探。
“你才砸壞了腦子呢。”
蕭林奇趕緊起身推開了她那隻伸得不合時宜的手,藉著大聲哄她來掩飾著自己心中的躁動。嘴上抱怨著,手中卻已然在結印。
“頭髮都在滴水的人,居然擱這麼久也不知曉用個術法弄乾。”
全身滴水的她此刻除了頭髮還是散落地披在一側,她已然如同來時一樣,並未半點水跡。
“行吧,看在你行動這麼快的份上,本小姐姑且便先原諒你這些不堪入耳的話吧。”
她拂了拂衣袖,再次確定自己的簪子確實掉了之後,才放棄了尋找,抬頭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