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
魏逸之有些同情地看著簡訊那端的狗腿二號。知足吧,如果沒有小烏鴉把大蒼蠅的半邊眼睛都紮破,它現在就能飛了,飛起來更加駭人惡心。
普通的蒼蠅就夠惡心了,這個已經不能用惡心二字來形容了。
魏逸之張嘴,把狗腿二號發來的簡訊複述一遍給王年年聽。
小烏鴉兩只翅膀叉腰,驕傲極了,“本大爺的傑作,厲害吧?”
“厲害了!”魏逸之哪敢說個不字,當然,他是真心覺得小烏鴉確實夠靠譜厲害。
小烏鴉的脖子仰得更高了,驕傲得快站不住,往後倒去。
這時它發現有隻老鼠跳起來想偷襲魏逸之,它甩出翅膀,射出一塊冰錐貫穿那隻老鼠的身體。
那隻老鼠“咯吱”一聲跌回地面。它躺在濕漉漉的草地上,不到五秒又爬起來,“吱吱”亂叫地逃走了。
“這……那些老鼠怎麼殺不死?不可能啊!”小烏鴉的認知炸了。
“發生什麼事情了?”王年年全程盯著手裡的地圖碎片,跟著地圖碎片的指示,邊走邊研究著,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發生的情況。
尤其是地圖路線這種東西,毫無章法與規律可言,只能單純靠死記硬背。她感覺過了今天,她的腦子要廢掉,罷工了。
魏逸之同樣也不知道剛剛發生的事情,他把身後全然交給小烏鴉,安全感爆棚。果然就像他父親說的那樣,能花錢擺平的事情,那都不叫事兒。
小烏鴉將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不光魏逸之,連王年年都感到不可思議。
“確實很是古怪。”王年年收起地圖碎片,大致的路線走向已經記在她的腦海裡了。
“你為啥語氣這麼平靜?”魏逸之心情久久無法平複,而且那隻詭異的老鼠還想殺他。
“放心吧。你這不是沒事。自己嚇自己,有意思嗎?”王年年的聲線依舊十分平靜,故意壓低的慵懶嗓音像平靜無波的海面,亦如她臉上的神情,雲舒雲展都與她無關。
“你是不是面癱,所以連害怕的表情都表現不出來。”魏逸之猜測道,試圖轉移話題,緩解自己過分緊張害怕的情緒。
王年年看魏逸之終於懂得轉移話題調節心情了,眼底流露出幾分贊許之色,“不是。只是單純心情不爽而已。”
“不爽?誰招惹你了?”魏逸之下意識指自己的臉,心想這附近就他一個人,不是他招惹的,還有誰能招惹她生氣。
“大概……”王年年掃了魏逸之那張小白臉一眼,“哪哪都不爽吧。包括你這張蠢臉,看著也糟糕透了,又好像啥也沒說。
“嗚嗚……”魏逸之快哭了,簡直糟糕透頂。
烏雲密佈的天空,暴雨如柱地下著。樹木高大茂密,使得森林內部陰暗潮濕,鋪在地面的腐爛落葉又濕又滑。
密密匝匝的雨聲在森林裡回蕩,如同惡魔低沉的咒語,讓人感到莫名的壓抑,彷彿有什麼未知生物潛伏在草叢或灌木,樹幹後面。
王年年注意到一棵樹葉稀疏的樹幹上,吊著一道慘白的物體隨風來回擺動。
走到附近一看,王年年與魏逸之臉上的表情全僵住。
那是一具吊在樹上的女性屍體,烏黑毛躁的長發披肩,身上的衣裙破破爛爛看不出原來的款式跟顏色,還沾上泥濘的塵土,裙擺的邊沿是不規則的鋸齒狀。
女屍的臉部高度腐爛,上面有幾只蛆還鑽出坑坑窪窪的肌膚,朝王年年跟魏逸之打招呼。
風往女屍輕輕一吹,吊在樹杈上的女屍隨風來回晃動,還吹來了難聞刺鼻的腐屍味。
那股難聞的氣味與雨水朝王年年跟魏逸之撲面而去,他倆戴著口罩都忍不住嘔了出聲。
“快走,快走。”魏逸之不停地扇手散氣,催促道,“朝這邊走沒錯吧?”
“應該錯不了。”王年年強忍著惡心收回視線,抬腳接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