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了一把被頭盔壓扁的頭發,用手簡單梳順之後靠坐在車座上,從未接來電裡翻出林覓年打來的那兩條未接來電,點了下號碼,撥了過去。
幾秒之後,對面傳來好聽的男聲:“喂?請問是趙雨念嗎?”
趙雨念聽著這句開場白,沉默了足足兩秒,才假裝毫不知情地回了句:“是我,你誰?”
“你好!我是林覓年,昨天晚上在濱江路南段借你手機打電話的那個,你還借了我充電寶來著,還記得嗎?”
林覓年整句話都說得很有禮貌,而且在說最後四個字的時候語調還微微上揚了,雖然趙雨念總感覺這語氣像是在問一個大腦發育未完全的小學生,但還是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很受用。
是啊,老孃雖然飆車喝酒紋身唱k,但其實內心就是一個傻逼小學生,給朵小紅花就全世界嘚瑟的那種。
趙雨念不大自然地吸了吸鼻子,語氣依舊保持著高冷:“哦,記得,你有什麼事嗎?”
“你中午有空嗎?我能請你吃個飯嗎?就當是感謝你昨天幫我。”
趙雨念看了眼時間,十一點四十二,正好是飯點,說:“好啊。”
“好!那你現在在哪兒?我馬上來接你。”
對面說這話的時候聽上去似乎還蠻激動,趙雨念訝異地挑了下眉。
既然他不是需要到處開屏拉客來討生活的模子,那反應怎麼還是這麼奇怪啊?
難不成真的像李庸所說的那樣,林覓年對她有意思?
可她昨天明明連臉都沒露。
所以是隔著頭盔看上了她的靈魂?
趙雨念眉頭快要擰成麻花,據自戀達人李某所說,這位還是個比自己大五歲的金牛座,怎麼感覺一點都不穩重?
看來星座果然不可信。
她回過頭透過玻璃往店裡面瞄了兩眼,沒看到有和他身形差不多的人,問他:“你還在野雯6號店嗎?”
“……什麼?”
“野雯咖啡廳。”趙雨念解釋了一下。
“哦,對,我在裡面,你要過來嗎?”他問。
趙雨念從車座上起身:“你出來吧,我在門口。”
“好。”
趙雨念“嗯”了一聲,習慣性按了結束通話鍵,通話介面都自動退出了,她才猛地一下想起來剛才應該留一下的。
畢竟現在是飯點,來來往往的人很多、畢竟她只見過他一面、畢竟他連她一面都還沒見過……
“嘶……”趙雨念有點難為情地看著手機螢幕,“算了,應該能找到吧,畢竟長得那麼對胃口,那種感覺不會錯的。”
“什麼不會錯?”
頭頂有好聽的男聲響起,趙雨念以極快的速度抬起頭,看到昨晚那張對她來說沖擊力度堪比春.藥的帥臉就這麼紅果果地出現在眼前,連他今天穿的什麼顏色的衣服都還沒看清,心髒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地漏了一拍。
正當她要因為自己的這個不爭氣的反應而開罵時,她的心髒很快又以接近兩倍的速度歡快地蹦躂了起來,不止把漏掉的那一拍補上了,而且十倍百倍地還回來了。
服了。
“抱歉。”或許是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有點太過自來熟,林覓年彎著唇尷尬地笑笑,“等很久了嗎?”
“沒有,我剛到。”趙雨念清了清嗓,面無表情地錯開兩人相交的視線,瞥見林覓年今天穿的衣服。
半高領黑色毛衣配深色系格子襯衫混搭一件駝色大衣,黑色褲子看上去挺普通,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但就是顯得腿特長,鞋子……沒看清,趙雨念有點緊張地嚥了咽,總盯著人身上看也不太好,而且估計也就那樣。
反正最重要的是那張臉,那張對她而言算得上是定向狙擊的臉。
心髒蹦迪的速度還沒有降下來,趙雨念一時有點慌,但迫於臉面又不想被看出來,正好想起車鑰匙還在車上,轉過身去拔鑰匙,隨便找了個話題:“你剛說要請我吃飯?”
她把鑰匙揣進外套兜裡:“吃什麼?”
林覓年在原地等著她,說:“看你想吃什麼。”
“我都行。”趙雨念答應一句,邁著她那雙一米六二身高內能長出的極限版最長最直的腿走過來,頂著一頭只在腦袋右邊挑染了一小撮藍紫色的黑長直,一臉冷漠地看著林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