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俗38:追憶

十二月，簡城的冬天愈演愈烈，日複一日的陰雲天裡，林覓年一直等到月底，才終於等到了一個大晴天，趁著趙雨念輪休，拉上她出門去了一個地方。

“去哪兒啊？”趙雨念坐公交車上問了一旁的林覓年一句。

林覓年習慣性拉著她的手揣自己兜裡，看了眼窗外陽光燦爛的街景，說：“再過會兒就到了。”

他笑著看向趙雨念：“你去過的。”

“我去過？”趙雨念挺意外，“和你一起的嗎？”

“嗯……”林覓年想了想，“也可以這麼說。”

“咱倆還來過這條路？”趙雨念想不起來，“我怎麼不記得？”

林覓年看著她笑笑：“到了你就知道了。”

十五分鐘後，公交車在簡城二中後門的站臺停靠，林覓年拉著趙雨念下車。

趙雨念畢業之後一直沒時間回來，輟學之後就更別說了，從沒時間變成不敢了。

林覓年拉著她往二中走著，趙雨念擔心他要直接帶她去找梁老師，停下腳步沒動：“你要帶我去哪兒？”

林覓年回過頭來，指了指馬路對面的二中：“學校啊。”

趙雨念還是站在原地沒動：“只是學校嗎？”

“是啊。”林覓年回答說，看她表情不對，這才知道她是誤會了，笑著解釋說，“放心，不帶你去見我媽，真要見的話我肯定會提前和你商量的啊。”

他走了回去：“而且今天已經開始放元旦假了，初中和高中都不上課，學校裡沒人，不光是我媽，所有老師都不會遇上的。”

趙雨念看著他，兩秒，才點了點頭，字正腔圓：“哦。”

林覓年笑著在她頭發上揉了一把，拉著她的手揣進兜裡：“走吧。”

“嗯。”趙雨念簡單回應一聲，跟著林覓年過了馬路，然後沒去前門也沒去後門，在一處人少車也少的草叢圍欄處停下。

她嚥了咽，問：“我們……不會是要……翻牆進去吧？”

“對啊。”林覓年回答得很是正經，然後開始吐槽，“我們現在算社會人士，而且就算還是學生，門衛也不會放我們進去的，以前我還在這兒上學的時候，有次作業忘帶了要進去拿，班主任都來了，門衛死活不幹，非說放我進去了要偷東西破壞公共設施，最後硬生生找同學影印了一張來做。”

“班主任來了都不信嗎？”趙雨念震驚地抬了抬眉毛，“那確實有點那個了。”

“是吧？”林覓年說著，抬起大長腿往圍欄外的綠化帶灌木叢裡走，走進去之後再重新朝趙雨念伸手，“來我牽你。”

趙雨念抬頭環視了一遍圍欄，她記得二中的圍欄沒有鐵絲，但有監控，有點擔心被抓，兩個成年人為了回學校找找回憶結果因為翻牆被警察叔叔給抓了，說出去還怪丟人的。

她撓了撓頭，說：“要不我們還是走後門吧？後門應該沒那麼嚴吧？”

“我記得有監控的，一會兒被抓了不是更尷尬？”她說。

“沒事兒。”林覓年一副你盡管放心的模樣，“二中也就是教學質量好，其他硬體設施都很水的，幾十年的老校區了，這些監控全是假的，連電都沒接，我和李知行上學那會兒翻過很多次，畢業後也偷偷翻過幾次，一次都沒被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