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俗53:拉手

“有點兒。”趙雨念點了點頭，想順著說馮娟差點以為是她殺的，想著林覓年還在旁邊，把話又咽了下去，說，“但我和她好好說了，就好些了，沒影響到傷口。”

“哦哦。”李庸點了點頭，低頭扒拉飯。

他沒再重新開話題，趙雨念和林覓年又各懷心事，三個人都低頭吃著飯，病房裡一時間安靜至極。

林覓年坐在床邊安靜吃著，餘光一直在偷看趙雨念，發現她吃著吃著就要動一下桌子下面正輸液的左手，以為是衣袖別著針了紮得她不舒服，換了隻手拿筷子，伸手去理了理她的袖口，手指偶然觸碰到她的手背，發現她的手竟然涼得嚇人。

“你手怎麼這麼冷？”林覓年另一隻手放下筷子，趕緊摸了摸趙雨唸的手指，同樣是涼得驚人。

趙雨念被他今天的一通操作冷得有點不舒服，沒有看他，視線落在別處，嘴角掛著禮貌的淺笑，試著抽回手，雖然是實話，但說得很敷衍：“輸液呢，是這樣的。”

林覓年沒讓她把手抽回去：“別動，我捂會兒。”

到底是李庸還在，趙雨念不想發作，沒再和他拉扯，也沒看他一眼，繼續低頭吃著飯。

李庸看出趙雨念不對勁，先是覺得奇怪，明明上午才說要好好哄一下林覓年的，怎麼突然就成了這樣。

但他也沒有立時開口，只是笑著幫著趙雨念打圓場：“冬天輸液是這樣的，瓶子裡的水溫度本來就低，又輸那麼久，手就是會冷的。”

“之前我妹輸液的時候也這樣。”他碰了碰趙雨唸的胳膊，“就前年發燒住院那次，咱倆一起去看她，還記得嗎？”

趙雨念點了點頭。

李庸笑笑：“是吧，都這樣，一會兒上外面買個暖寶寶放手心就好。”

“不用了。”趙雨念說，“這瓶輸完就沒了，吃完飯差不多就該拔針了。”

“那行吧。”李庸接了句。

林覓年一直沒說話，只一直握著趙雨唸的手指不放，趙雨念現在有點摸不準林覓年的脾氣，不知道自己要是試著抽回來，他會不會當著李庸的面瞪著她讓她給個說法，只好順著他一直這麼牽著，牽到他手也變冷，自己就會放開的。

一直到這頓飯吃完，趙雨唸的手才終於被捂熱了一些，林覓年手的溫度似乎也低了一些，但他還是一直拉著不放。

李庸看她倆這別扭鬧得也是無聊，收了盒飯和碗裝袋子裡，離開之前對趙雨念說：“我下去看看馮姨，你好好休息，我就不讓我媽上來了，一會兒下班我過來接你，差不多六點四十多的樣子。”

“嗯。”趙雨念點了點頭。

“你們要去哪兒？”林覓年問李庸，“趙雨念晚上不在醫院嗎？”

李庸實在是搞不懂，明明趙雨念本人就在場，明明他自己就拉著趙雨唸的手，明明兩個人離得那麼近，卻偏偏要來問他？

他深吸了一口氣，回答說：“我開車載雨姐回家拿一下馮姨的東西，換洗衣物洗漱用品什麼的。”

“晚上應該要回來吧？護士要查房的。”李庸眼神問了問趙雨念。

趙雨念朝他點了點。

李庸朝她勾唇笑笑：“那行，哥走了，到時候你就在這兒等我就行，我上來接你。”

“嗯。”趙雨念答應一聲。

“走了。”他對林覓年抬了抬下巴，算是打招呼。

“嗯，注意安全。”林覓年接了句。

病房內一陣沉默。

林覓年站起身，伸手去抓趙雨念另一隻手，趙雨念察覺到他的動作，低頭躲開。

林覓年擔心扯著她輸液的針，沒有找上去，說：“那隻手拿過來。”

趙雨念沒動，也沒說話。

“生氣了？”他問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