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俗44:分手

林覓年接了李庸的電話往車這邊跑過來，李庸看他那著急的表情，估計等下也不方便他在場，點了根煙往旁邊走了，趙雨念看著腿上那顯眼的繃帶猶豫一下，還是開了門，隔著老遠就問他：“你找我嗎？”

“你傷哪兒了？我聽說6號店被人砸了。”林覓年跑過來彎腰湊她身前，頭都快伸進車裡，“腿怎麼樣？嚴不嚴重？還有你這臉痛不痛？”

趙雨念本來覺得兩人應該還停留在冷戰或分手的階段，被林覓年這麼一問，弄得有點莫名其妙：“我受傷你怎麼這麼緊張？”

“你是我女朋友你受傷我不該緊張嗎？”林覓年同樣覺得莫名其妙，他抓著趙雨唸的袖口拎起她的左右手，小心翼翼看了看，“手上受傷沒？”

趙雨念抽回了手：“你不回訊息不就是預設分手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林覓年說，“我今天就是來找你解釋的。”

他拿出手機把錄用介面截圖給趙雨念看：“你看，我有工作了，在四中，寒假結束就能入職，這就說明之前那件事對我是沒有影響的，而且你看看我。”

他往下低著頭，艱難擠出一點雙下巴：“你看，我又胖回去了，我有好好吃飯，我當時沒回答你，我是確實沒想到自己會瘦，我怕你覺得又是因為你我才這樣的，之後唯一一次主動找我吃飯，我也是怕你想約我出去說分手。”

“我要分手你出不出來我都會分。”趙雨念看著其他地方說了句，“你今天找我就為了說這些？”

“對，我就是來跟你解釋的，我還想問你，什麼時候再到我那裡去。”林覓年說，“你受傷也一樣，我想照顧你。”

趙雨念看著繃帶嚥了咽：“再過段時間吧。”

“過多久？”林覓年問，語氣沒有任何不滿。

趙雨念捏了捏拳頭，抬頭看他：“等你不喜歡我的時候。”

“什麼？”林覓年以為自己聽錯，“我不喜歡你，你再住進我家嗎？”

“你不喜歡我。”趙雨念扯著嘴角笑笑，“我也就懶得去你家了。”

“為什麼？”林覓年問，“還因為結婚生小孩兒那事兒嗎？我真不生，你要實在不信，我去結紮。”

趙雨念瞪了他一眼，沒說話。

林覓年笑起來：“你看，還是關心我的吧？裝心狠是吧？”

“我媽很擔心我，我得陪著她，不會去你那邊，而且我現在不想去，我還是覺得我們不合適。”趙雨念說。

“哪裡不合適？”林覓年問，“我瞧著哪哪兒都合適。”

“就是不合適。”趙雨念說。

“總要有個原因吧？”林覓年問。

趙雨念又瞪了他一眼，看他一直彎著腰，嘆了口氣，語氣柔和了些：“原因不是一直在嗎？”

“你又覺得在耽誤我？”林覓年無語地笑笑，他嘆了口氣蹲下來問她，“我到底有什麼好的，值得讓你總是覺得我沒了你就一定能更好？”

“你明明就很好。”趙雨念接了句。

“哪裡好？”林覓年問。

“哪裡都好。”趙雨念說。

林覓年眉間困惑散開，一時啞然。

“所以你沒了我就是會更好。”趙雨念說，“如果不是那天晚上我一時糊塗，我們這輩子都不會再有交集，我也根本就不會認識你，自然也就沒有之後的一堆麻煩事。”

“而且你不覺得我們相處起來很費力嗎？”她轉頭看著他，“我的工作每週單休，日夜顛倒，作息混亂且時刻提心吊膽預備著打架，你還在學海師堂的時候，我們還沒談，吃飯見面都得湊時間，後面我一時沖動對你做了點不該做的事，莫名其妙地談上了，你工作就沒了，每天在家裡待著，說是備考，但你不覺得就是一個失業下崗的狀態嗎？”

“我備考我也有在給李欣語做家教啊，而且我沒有覺得當時有什麼不好，我有房子有存款，我也在找工作，而且我的價值也有很多，我不需要時刻都有一份工作來證明我活著不是在浪費空氣。”林覓年努力地解釋著，“而且我現在已經找到新工作了啊趙雨念，你不用一直把那件事看得那麼重，和你真的沒有關系，我也從來沒有怪過你。”

“就算沒有那件事，就按照我們當時的相處，你覺得又能走多遠？”趙雨念越說越嚴肅，“我們的生活除了我住進你家之外沒有任何交集，你備考的東西我看不懂，我提起的地方你也不知道，無論在家裡還是在外面，要想有共同話題，都要對方先介紹一段才能開始，就連你準備了好久的二中約會到最後都是草草了之，你喜歡的東西、認識的朋友和他們的生活圈子我全都不瞭解，就連那段唯一共同存在過的記憶我也根本不想再記起，你憑什麼認為我們還有必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