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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八十六)

她躺在那,骨瘦如柴,蒼白如紙。沒有人陪著她,一個人孤孤單單地躺在月影下。嗓子嘶啞說不出話來,往日裡帶著溫柔笑意的眼睛也看不見了,她一抬手滿是橫骨。

他也想屠了那些人。

他已經很多年不哭了,那晚把她抱在懷裡,眼淚斷了線止不住地淌,顫抖不已。

他試藥的時候真的不疼。

沒有那晚見到她時疼。

沒有被她推開時疼。

沒有聽她說喜歡孟哥時疼。

疼也沒關係,把她抱在懷裡親吻的時候,他就明白,這前二十年所有的孤獨與烈酒都是為了等候她。

此後,明月照清宵,桐花香滿樓。

“美人如畫刻於骨,一顰一笑動我心,此情不可成追憶,姑娘可願共白頭?”

夜深忽涼。

他捧著喜袍,愛不釋手地一遍遍摩挲上頭的繡紋,低聲呢喃著。

“姑娘可願共白頭…”

像是回到了那日,滿屋桐花,兩人十指相扣,淚眼朦朧。

可是如今,桐花已落,身旁無她,濃夜月涼心如霜。

“旋哥兒~”

他一抬頭,她就站在了眼前。

梨渦盈盈。

“好看嗎?”她穿著青煙紗裙,靈動而美好:“這可是我親手給你做的婚服。”

“不好看!”他放下喜袍,一下就站了起身向她走去,難得地對她兇了起來:“你給我改,給我重新做!”

她哭了,往後退了幾步,委屈巴巴地:“我不理你了!”

他想擁抱她,卻失手跌倒在地。

“玉溪!”

她的身影又開始模糊,不委屈了,就站在那兒,對他笑:“旋哥兒,你要好好的,不許自己一個人。”

“不好…”他紅了眼泣不成聲,言不成句:“你走了,我只能一個人…”

“旋哥兒,要想我啊。”

她笑著,消失在月光下。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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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你摘桐花。

我給你雕玉簪。

我給你唱歌兒。

我們成親,我再也不走了。

你別不理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