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那,骨瘦如柴,蒼白如紙。沒有人陪著她,一個人孤孤單單地躺在月影下。嗓子嘶啞說不出話來,往日裡帶著溫柔笑意的眼睛也看不見了,她一抬手滿是橫骨。
他也想屠了那些人。
他已經很多年不哭了,那晚把她抱在懷裡,眼淚斷了線止不住地淌,顫抖不已。
他試藥的時候真的不疼。
沒有那晚見到她時疼。
沒有被她推開時疼。
沒有聽她說喜歡孟哥時疼。
疼也沒關係,把她抱在懷裡親吻的時候,他就明白,這前二十年所有的孤獨與烈酒都是為了等候她。
此後,明月照清宵,桐花香滿樓。
“美人如畫刻於骨,一顰一笑動我心,此情不可成追憶,姑娘可願共白頭?”
夜深忽涼。
他捧著喜袍,愛不釋手地一遍遍摩挲上頭的繡紋,低聲呢喃著。
“姑娘可願共白頭…”
像是回到了那日,滿屋桐花,兩人十指相扣,淚眼朦朧。
可是如今,桐花已落,身旁無她,濃夜月涼心如霜。
“旋哥兒~”
他一抬頭,她就站在了眼前。
梨渦盈盈。
“好看嗎?”她穿著青煙紗裙,靈動而美好:“這可是我親手給你做的婚服。”
“不好看!”他放下喜袍,一下就站了起身向她走去,難得地對她兇了起來:“你給我改,給我重新做!”
她哭了,往後退了幾步,委屈巴巴地:“我不理你了!”
他想擁抱她,卻失手跌倒在地。
“玉溪!”
她的身影又開始模糊,不委屈了,就站在那兒,對他笑:“旋哥兒,你要好好的,不許自己一個人。”
“不好…”他紅了眼泣不成聲,言不成句:“你走了,我只能一個人…”
“旋哥兒,要想我啊。”
她笑著,消失在月光下。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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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你摘桐花。
我給你雕玉簪。
我給你唱歌兒。
我們成親,我再也不走了。
你別不理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