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冊第二章飛來石
三個美女又驚又喜。隱隱已有北境第一高手聲勢被斬殺了!
剛才三人這一擊,的確配合得妙到毫巔,堪稱絕殺。鳩丹媚先以第十根蠍尾突然難,吸引楚度的注意力;海姬再以脈經大挪移,做出驚天動地的強攻,營造浩大聲勢;而藉助海姬的掩護,甘檸真這一劍才是真正致命的殺著;即便不成功,還留有詭異莫測的最後一手——鳩丹媚突然彈出的蠍尾針。
“他死定了!蠍尾針是我用本命元神所煉,見血封喉,奇毒無比,而且沒有任何解藥!”鳩丹媚望著木然而立的楚度,喜上眉梢。
楚度真的死了?我將信將疑,因為神識感應到,那一縷屬於楚度的精神波動並未消絕。
“啪”,楚度直挺挺地倒下,化作一段腐木,剛落在湖面上,立刻碎裂成屑。而在不遠的地方,神奇地出現了楚度的身影。
“李代桃僵妖法!”我在心中驚呼,這一手妖術我也學過,它和金蟬脫殼的妖術差不多,都是死裡求生的絕活。但像楚度這樣施展得羚羊掛角,不帶一絲煙火痕跡的,讓我苦練幾千年也做不到。記得老太婆師父特意說過,只有木屬性的妖怪,才能把李代桃僵妖法練到化境。
望著毫無損的楚度,三個美女乾巴巴地瞪眼,一下子懵了。
楚度忽然面色微變,從盪漾的水波中,探出幾千根亮晶晶的咒絲,幾乎鋪滿了整片湖面,猶如蛛網,緊緊黏住了他。
一根根咒絲迅打結,我猛地一記大喝:“楚度,你說錯了!天地萬物。不會被任何強者佔有!”
楚度聞言一愣,我厲聲道:“正因光陰無限,物是人非,所以它們是自己的主人!”
即使強如楚度,臉上也露出一剎那的茫然。趁他暫時身形被滯,心神被分之際,我躍出水面,旋風般衝向楚度。左掌脈經刀,右掌胎化長生妖術,螭槍噴射而出!
終於等到了機會!
從我跳下水,逃跑的一刻起,便開始算計楚度。先是突然跳水,令他連綿不絕、與天地契合的氣勢出現空隙;然後任由三個美女對他狂轟猛打;隨後假借一路遊逃,在水下悄悄結出千千咒絲。設下埋伏,等待楚度出現破綻地一瞬!
果然,在他擋過三個美女一波高過一波的強攻,施展李代桃僵妖術,完美地逃脫了美女們的絕殺後,氣勢自然從巔峰滑落。心神也放鬆了警覺。而我就在此時動咒絲,再用言語。反駁他先前強者佔有萬物的觀點,令他心思動搖,最後以螭槍出蓄勢已久的一擊!
此刻,無論是楚度的妖力、精力、心神,都處在相對的低谷中,正是我出擊的最佳時刻!
這一擊,完全深思熟慮,鬥智不鬥勇。我早就一清二楚,要是一上來我們四個就和楚度硬拼的話。絕對死翹翹。
倏地,楚度背後的虛空裂開,露出一面妖異地菱形明鏡,鏡中伸出一隻手,潔白如玉,纖塵不染,一把抓住了螭槍。楚度仰天大笑:“好小子,差點被你糊弄了。不錯,這一擊價值連城!”璇璣氣圈盪出,將脈經刀氣和胎化長生妖氣碾得粉碎。
螭槍出震耳欲聾的咆哮。如一條燃燒的火龍,在那隻手中狂亂掙扎。我吃驚得眼珠子都快掉了。用手捉住螭槍?捉住堪稱度極限的神識之槍?如此荒誕的一幕活生生地呈現在眼前,讓我不得不信。
這樣驚世駭俗的妖法,有誰能敵?
“誰成為誰的主人,最終還是要由力量決定。”楚度冷冷地道:“讓我告訴你,什麼叫強者居之。天地生出萬物,強者毀滅萬物。道法雲;‘無中生有。’徹底地毀滅,等於真正的佔有。”
那隻手不斷把螭槍向鏡中拽去,我暗叫不好,雙掌拍出胎化長生妖術,同時運足神識,要強行收回螭槍。
神識內的千萬個小漩渦高轉動,出莫可沛御的吸噬力。楚度“咦”了一聲,目光閃過一絲驚訝。紅焰一閃,螭槍脫手倒飛,被神識硬生生地吸了回來。
“好險,差點形神俱滅。”螭在神識裡驚魂不定:“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抓得住我?”
“想不到你還有如此奇特的精神力。”楚度嘴唇默唸,身遭亮起五顏六色的火花,將纏住他地咒絲一根根炸斷。
三個美女如夢初醒,紛紛向楚度猛攻。後者長嘯一聲,目光森然:“見識過了各位的法術,也該讓楚某活動一下手腳了。”
身形飛起,楚度在半空一閃,落在鳩丹媚身旁,揮出一拳,“砰砰砰”,毫無花巧、簡單質樸地連續六拳,擊得鳩丹媚不斷後退。“砰”,又是一拳,擊碎蠍甲,打得鳩丹媚向後飛跌,越過河面,摔在了白玉橋上,口中噴出的血濺得橋柱一片鮮紅。
不等我們三個形成合圍,楚度腳步一跨,赫然是縮地成寸的秘道術,一步跨越八丈,貼近海姬,拳頭硬撼金盾。“砰砰砰”,又是不停頓的六拳,拳拳擊中盾心,打得海姬花容慘淡,金盾再也握不住,脫手飛出,砸在湖水上。
我急紅了眼,但只能乾著急。楚度身後鏡子裡的那隻手,優雅揮灑,接住了我潮水般的法術攻勢。而他則以九曲十八彎的步法,幽靈般閃到海姬身後,擊出的一拳忽然化剛為柔,五指眼花繚亂地點出,落在海姬後頸上。後者嚶嚀一聲,仰天摔下,濺起雪白的水浪。
短短一瞬間,楚度便擊倒了兩人。但顯然也耗費了不少妖力,一襲飄灑地青袍,已被湖水溼透,可以看到胸膛微微起伏。
我急衝向海姬,她隨著湖水載沉載浮,昏迷不醒。眼看就要往下沉落。
“你走!”甘檸真突然攔在我身前,茫茫水幕過處,湖水蒸騰起縷僂霧氣,在陽光下折射出夢幻的光澤。一團水霧托住了海姬,帶著她漂向橋邊。
我目呲欲裂:“走?你開什麼玩笑?怎麼能丟下她們不管?”
“你在,她們才有危險。”甘真盯著飄然接近的楚度,語聲冷靜:“莫非你要她們為你白白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