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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 前生如夢之說

承頤不防司馬琰突然有此一問,一時沒想到要怎麼回答。

司馬琰也沒有想逼承頤一定要回答的意思。轉過身子,在旁邊尋了一塊石頭坐了下來,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對承頤說道:“我看你說的那位凌昆的後人診病,怕是還需要點時間,你身子弱,過來坐下說話吧!”

知道王爺要與十一殿下談話,月隱玄以及魃和魈,自動地分三方站立開去,似是守在周圍警戒一般。魑早就提著凌宵的藥箱和從車上取下的燈跟著凌宵去到了曹怡萱躺著的大石旁,想要幫忙,卻被魅接過他手裡的藥箱和燈,將他遠遠地攆了開去。

待承頤坐下,司馬琰對承頤說道:“聽隱玄說,你從昨日見到我之後,便把魃他們派到王府,說是為了保護我,還說我可能會有危險?”單獨面對承頤的時候,他不再自稱本王,而是真接用了‘我’。

面對司馬琰的問話,承頤不知該說什麼,只得點了點頭。

司馬琰盯著承頤,再說道:“如果我沒有記錯,昨日應該是你第一次見到我。昨日你問我何以會知道你是承頤,我卻沒有問你何以知道我便是你的七皇叔。”

承頤回看了司馬琰一眼,不陰白他為何說起這個。

司馬琰說道:“我原本以為你是因為你身邊的那個侍衛喚了我一聲‘琰王’,或者還有小皇嫂在你面前提過我,所以你能夠猜到是我。可是後來,你將魃和魈派到琰王府,就算隱玄將他們趕了回去,今日你仍舊固執地將他們再次派到了琰王府,還說一直呆在王府的我會有危險。你是怎麼知道或者判定我有危險的?”

見承頤低頭不語,又問道:“聽說你還派魃和魈去查賀家與你九皇兄平時的來往,以及司馬長恭與賀文秀或她身邊的人有無往來,你可是知道些什麼?”

“賀文秀?”承頤有些懵懵地問道:“賀文秀是誰?”

“皇兄賜婚給本王的妻子,琰王府的王妃。”司馬琰眼神莫名地看向承頤,說道:“你不知道賀文秀是誰,還讓魃他們去查她與司馬長恭有無來往?”

承頤被司馬琰這話問得有些慚愧。前世他自己都沒有活清楚,哪有心思主動去關心七皇叔的家事?

所有關於七皇叔的事,不是由別人傳到自己耳朵裡,便是偶爾由七皇叔在自己面前提到一點。就連七皇叔的王妃姓賀,跟九皇兄的母親是族親關係,也是今天早上魃提起時自己才知道,所以一時沒想到七皇叔嘴裡說出來的賀文秀便是琰王妃。

看著司馬琰一直盯視著自己,承頤似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對司馬琰說道:“七皇叔,你相不相信有前生?”

司馬琰本在等著承頤回答自己的問話,怎料他突然問他相不相信有前生,這話題轉換得太過突然,反倒令得他自己一怔。好一會方才輕笑著回答道:“前世今生嗎?皇叔我不信這些鬼神亂力之說。”

承頤聽得司馬琰如此回答,頗有些失望,卻又覺得可以理解。自己從重生回來到現在,不也經常還在懷疑,前世經過的一切會不會只是自己做的一個夢?想到這,承頤說道:“那七皇叔便當是承頤做了一個夢好了。”

司馬琰點了點頭,沒有表示反對。

承頤繼續說道:“在那個夢裡承頤看到了許多人、許多事,也經歷了生死。”

“哦?!”司馬琰聽得承頤這話,原本直視著承頤的眼睛不禁眯縫起來。

承頤帶著一絲慘笑,說道:“在夢裡,也有七皇叔,七皇叔臉上也有這道傷疤。”

承頤抬手指了指司馬琰的左臉,說道:“說來慚愧,在夢裡第一次見到皇叔時,承頤的確也被皇叔的這道傷疤嚇著了。後來,見的次數多了,承頤才慢慢習慣下來,所以昨日承頤並非第一次見到皇叔。”

司馬琰的眉皺了一皺,眼睛裡露出思索的神色。

“那個夢很長,我記得的關於七皇叔的就有這次回隆安的事。”承頤沒有去看司馬琰的表情,只是雙眼直視著前方泛著波光的水面,眼神極為遙遠。

有那麼一會兒似在回想著什麼,緩緩地說道:“在前生的夢裡,我不知道七皇叔這次為什麼回隆安,也不知道皇叔你是幾時回的隆安城,但是皇叔你離開隆安城卻是盡人皆知的事。”說到這裡時,承頤將頭轉回來看著司馬琰。

司馬琰點了點頭,很是有興趣的說道:“繼續說。”

承頤道:“承頤當時也才十一歲,還在宮中住著,極少能夠出宮,所有關於皇叔的訊息都是聽到宮中傳言方才知道的。傳言說皇叔你不知為何突然間發了狂,打殺了王府裡的許多丫環僕婦和僕從,還打死了自己的一名親隨。”說到這,承頤的眼睛看向不遠處的月隱玄。

司馬琰順著他的眼光看過去,問道:“那個親隨是隱玄?”

承頤點了點頭,說道:“傳言裡說的親隨正是叫這個名字。不止如此,皇叔在打殺了王府一眾人後,還連夜趕回了冀北,連父皇那裡都沒有辭行。”

“沒有辭行?”司馬琰有些驚異地說道:“武將回皇城需要皇帝召回方能回來,離開也需要得到皇帝的允許方能出。如果我沒有向皇兄辭行,豈不是要被皇兄怪罪?”

承頤點頭,說道:“的確如此。父皇下了聖旨追到冀北去申斥於你,將你由從一品的都統降至三品的參將。雖仍管著冀北軍備,卻派了盧慎林到你軍中當監軍。”

“盧慎林?中書監盧慎之的族弟?”司馬琰問道。

承頤點頭。

如果說在姜、趙兩個世家倒了之後,司馬琛的後宮和前朝聯合在一起,李、張、沈三個世家將大慶朝的權力瓜分了的話,那麼盧慎之便是司馬琛用以對抗這三大家族的第四股勢力。

盧慎之是司馬琛最為忠實的跟隨者,這事幾乎沒有人知道。住在深宮,接觸不到朝堂的承頤應該也不可能會知道。如今承頤能夠說出盧慎林的名字,司馬琰開始在考慮承頤這個夢的真實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