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營帳,蘇北寧心情沉重。
不止蘇北寧,就連尋風和歸竹他們,也覺得心裡面有些不是滋味。
只不過,雖然如今齊茗已經認下了一切,而且對外也可以說他是以死謝罪,不過李念山無論如何都有包庇和縱容之罪,自然也難逃責罰。
等蘇北寧他們安撫好了軍營中將士們的情緒,讓他們先行退下之後,李念山也終於從營帳之中走了出來。
整個人神色枯槁,和前幾日初見之時,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判若兩人。
到了蘇北寧和洛慕川面前,李念山再次跪了下去。
“五皇子,北安侯,罪臣自知罪不可恕,但仍想懇求兩位能夠替末將在皇上面前求情,只要能免我死罪,哪怕終身牢獄,我也絕無怨言。”
蘇北寧皺眉看著跪在面前的李念山,又想起了剛才齊茗臨死之前的話,“你想要按他所說的,活著。”
“是。”李念山點頭,嘴角露出了幾分苦澀的笑,“我曾經違背過承諾,現在既然這是他想要的,那我便如他所願,好好活著。”
洛慕川開口道:“若只是為此,你不必求我們,雖然你隱瞞不報,但罪不至死。”
“罪臣還希望,五皇子能夠允許末將,將他好好安葬,除此之外,末將別無所求。”李念山轉過頭,又看了一眼營帳的方向。
洛慕川點頭,“好,本皇子答應你。”
“多謝五皇子,多謝北安侯。”李念山整個人鬆了一口氣,但同時,整個人身上的生機,又少了一些。
李念山身為鎮北大將軍,包庇齊茗,隱瞞不報,導致糧草虧空,出了這樣的事情,他這將軍的身份自然是保不住了。
洛慕川已經讓人快馬傳信,將奏本包括證據,送回了皇城,等待皇城那邊的處置。
而按照洛慕川所答應,李念山順利的安葬了齊茗。
離軍營不遠處的山上,在齊茗的目前站了許久,李念山終於轉身離開。
經過蘇北寧他們的時候,李念山對著洛慕川抱拳拱手,行了一禮。
“多謝五皇子成全。”
現在,不管接下來要面對什麼,他都無所謂了。
“李將軍。”蘇北寧喚了一聲李念山,“本侯還有一個問題。”
“侯爺請問。”李念山目光移向蘇北寧。
“齊茗貪墨糧草,並不是為了銀錢,而是為了陷害你這一點,你到底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李念山愣了一下,沒有想到蘇北寧想問的是這個,突然笑了笑,目光看向不遠處的墓碑,慢慢開口,似乎是在回答蘇北寧的問題,又似乎是在喃喃自語。
“從一開始便知道了,他父親因此而死,若不是為了陷害我,他又怎麼會做出同樣的事情。”
說完,李念山收回目光,走向了能在一旁計程車兵,跟著他們離開了。
從現在開始,他再無自由。
看著李念山離開的背影,蘇北寧對著洛慕川開口問道:“你覺得,齊銘他知道嗎?”
知不知道李念山從一開始就明白他所有的算計,但還是一步一步,走到如今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