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伯是沒好意思罵出口,要不然真想訓江琬一頓。
鬼丫頭,得了柳先生預言也不說先來跟自己老爹通通氣,反倒是躲在屋子裡瞎琢磨什麼掃雪車。
回頭又直接放大雷,好險沒把他這顆老父親的心給炸沒了。
眼看江琬一邊說一邊還拿眼小心看自己,那俏生生的小模樣,那機靈鬼似的小神態,清平伯瞬間就又什麼氣都沒了。
想想這個女兒從小過得苦,先前在那地底世界也飽受驚險,如今能回來,倒是委實不易。
清平伯只嘆一回:“行了,你先前不提這預言之事,也並沒有錯。你能懂得保護自己,知曉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好說,阿爹也滿足了。”
說著,又抬手輕撫到了江琬的秀髮上。
江琬本來要躲的,可清平伯的話隱隱使她多生了一絲負罪感,當下明明有心想躲,自己的身體卻又偏像是有了獨立的意志般,硬是拘著她一動沒動,被清平伯擼了個高興。
這位滿臉絡腮鬍子的黑麵老爹,這一刻果然在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江琬:“嗨喲!”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又覺得好氣。
清平伯:“哈哈哈!”
一通笑,最後拿了江琬給的掃雪車圖紙,又叫她把成品掃雪車留在屋子裡,並吩咐道:“此物當下不宜呈出,你且收著些,回頭等時機合適了,阿爹再想辦法漏它出去。”
江琬心中一凜,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當下連忙說:“阿爹,你看著處置就是。我不過是想在災變中略盡一份力,又不圖什麼虛名。”
因為生字元的事,她可已經是大出風頭了。
眼下其它方面就還是低調些好,要不然,你真十項全能的話,人家可不會說你本事有多大,就怕回頭再給扣上頂妖孽的帽子,那不是自找麻煩麼?
江琬也不是非得默默做好事,她也不是不要名望,只是凡事都要有個度。
懂得取捨,才是長久之道。
清平伯欣慰道:“好孩子,你放心,阿爹總不會虧了你。”
江琬歪了歪頭,笑嘻嘻道:“好啊,那我等著。”
父女兩個又閒話了幾句,清平伯便趁著夜色離去。
接下來幾天,時間倒是過得飛快。
西京仍然繁華,朝廷彷彿也不見什麼大動作,一切異動都掩藏在一種暴風雨前的寧靜假相中。
但江琬知道,永熙帝肯定是在暗中做著佈置。
轉天的時候,向武給江琬送藥材來,還不經意提了一嘴,說:“主治風寒的各種藥材,這兩日好似有些難買。”
江琬立刻明白,要不是某些權貴在做小動作,要不就是永熙帝在調控市場了。
有整個朝廷的力量做應對,果然格外令人安心。
不過江琬也沒打算就此躺平,她反正還是那句話,不浪費資源,做力所能及的事。
江琬於是白日煉丹畫符,也抽空研究多人可用的大型掃雪車,晚間則又繼續滿西京溜達。
西市那邊大概是上回被她殺得狠了,如今邪靈邪怪都變得少了許多。江琬那是牆縫裡頭找邪氣,這幾夜在西市殺邪,也不過每日能得二三十個自由點。
這些自由點她基本上是當場得了,就又當場花銷掉了。
雖然說她上回在西市簽了不少店鋪,現在很多簽到點都顯示重置中,但西市那麼大,就是少了幾百個可供簽到的店鋪,也根本算不得什麼。
西市這邊,江琬暫時不籤糧鋪了,她將重點放在薪火鋪、棉店、酒肆這類店鋪上。
此外,除了在西市殺邪簽到,東市她也沒放過。
不過東市這邊沒有邪氣井,邪氣存在還要更少些,江琬殺一輪,往往也就能獲得十幾個自由點。
蚊子腿也是肉,江琬通通都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