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藥,起爐。
江琬煉丹。
時間就隨著這一爐又一爐丹藥的成型,而在不知不覺間溜走了。
這廂裡,江琬煉丹得煉得不知白晝黑夜,她彷彿躲進了一個與世隔絕的小世界裡,沉浸在收穫的喜悅中,不知他人輾轉。
有一個被她拋在腦後的人,此時就在唸叨她。
或者更準確地說是,這個人在唸叨秦夙,順帶著也念叨上了江琬。
“老九居然被父皇賜婚了!”齊王已經從鳳凰莊那邊出來,回到了西京的齊王府中。
他痛失江元芷,後來幾番招魂不成,最後只能叫翠微道長將江元芷的屍身煉製成骨丹,隨身攜帶在了身邊。
按照設想,江元芷是擁有特殊靈覺之人,她的骨丹應該擁有間歇通靈的可能性。
可設想歸設想,現實卻是,明明骨丹煉成也有好幾天了,期間齊王多次想要透過此物通靈,卻始終都沒有成功過。
相反,每每與骨丹溝通,他還總會產生一種頭疼胸悶的奇怪感覺。
齊王因此十分煩躁,他不知道是自己的秘法出了問題,還是時機未到,不然應用此物,怎會如此不暢呢?
想來想去想得頭疼,他也只能將這個問題歸類到時機未到上頭了。
畢竟預言天機本身就是一件講究機緣的事情。
勉強放下此事,齊王又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兄弟們上頭。
幾兄弟中,他是唯一一個已經封王的,這種優勢看似足夠讓他領先,可他也從來不敢掉以輕心。
老六是淑妃所出,淑妃的受寵程度不輸密貴妃,有這個母妃在皇帝面前吹枕邊風,老六的競爭力就差不到哪裡去。
老四他是看不起的,老七又早夭了,沒什麼好說的,老八又是老六的跟班,可老九卻是個內裡藏奸的。
這傢伙看似沉默寡言毫無存在感,可也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法子,他居然跟清平伯的嫡女定親了!
要知道,江琬可不僅僅是清平伯的嫡女那麼簡單,她還掌握著生字元的畫法,並且即將在國子監公開傳授符法。
有此加持,江琬的地位就非是尋常貴族女子可比。
齊王氣得一掌拍碎了一張硬木的桌子,問自己的謀士馮照:“本王該如何做?這個老九還能留嗎?”
對了,老九內裡藏奸,還有一點可以證明。
那就是他的武功居然被邱培光還高!
這多可怕,要不是這一次突如其來的國子監誅邪,只怕還沒人知道九皇子秦夙居然是此等高手呢。
馮照勸道:“九皇子如今已被廢大半,縱是娶到江家娘子又如何?他生來臉面有瑕,太醫也下結論了,他經脈丹田的傷即便用上再多生字元也不可能再治好了。殿下完全不必過多在意他。”
眼看齊王仍是暴躁難定,馮照又道:“殿下,走堂皇正道,受百官萬民之擁戴,方才是最佳登頂之路。眼下機會就在眼前,殿下何妨將重點放到抗災上來?”
他說的著實是正當之言,往常齊王也喜歡他的清醒,很願意聽他說話。
可這一回卻不知為何,明明馮照還是像平常一樣說話,齊王卻只覺得他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格外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