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最難控制的,一定就是“情”字。
——不論是哪一種情。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情蠱的可怕才如此難解。
偏偏世事奇妙,不經意間就給人一線生機。那麼難解的情蠱,江琬卻在秦夙別院的菩提樹下籤出了拈花指,從此安撫情蠱,無往不利。
雖然這東西的存在總是有些煞風景,但這卻分毫影響不了兩人用情的深入。
江琬到底還是任由秦夙握住了自己的手,不忍心再苛責他。
控制不了情動,這又怎麼能怪他呢?
秦夙彷彿是能明白她所思所想一般,這時突然說了一句:“琬琬,我也不怪你的,你千萬不要自責。”
不怪她什麼?
當然是不怪她突然傾身,親在他唇角咯。
江琬就忽然抬腳,踩了秦夙腳背一下。
秦夙:“……”
腳不敢動,由著她踩。
江琬輕“哼”一聲,將腳放開。
又過了片刻,兩人終於說回正題。
還是江琬先說的:“武清揚此人,要現在揪出來嗎?”
武清揚有點危險,說實話,秦夙是真不放心他在國子監。
秦夙道:“交給我吧,他下回再出門,我直接出手將他抓走便是。你要是對他背後的秘密感興趣,我可以用逍遙丹逼供他。”
逍遙丹這種逼供神藥,江琬也給過秦夙一些。
武清揚有點危險,江琬自覺很可能不是他的對手,但如果是秦夙出手……那好像就什麼問題都不成問題了?
所以,這一切就是這麼簡單的嗎?
江琬簡直都要可憐之前為此思量又思量的自己了。
秦夙這種不講道理的力量碾壓,真是簡單粗暴得犯規啊。
江琬只是有些擔心道:“我懷疑武清揚一體雙魂,只怕逍遙丹不能對他起作用。”
逍遙丹是一種透過肉身而影響神智的丹藥,如果武清揚體內的另一個魂體與肉身並不能真正相合,那麼逍遙丹很可能是對他無效的。
秦夙便有片刻沉吟,道:“岐州是京城正西邊的最大屏障,岐州刺史白琛正是淑妃胞兄。”
淑妃,就是六皇子的生母。
秦夙繼續道:“武清揚倘若真是天狼族人,楊太師請其過岐州,只怕便是想要斷去淑妃臂膀。否則,天狼南下,不一定非要走岐州,或可走幽州。”
江琬道:“幽州更難走呀,棄幽州而走岐州,這也不奇怪吧。”
當然,江琬這不是要反駁秦夙,她也認同秦夙說的楊太師要斷淑妃臂膀的話。
多說這一句,她只是想要表達“就算沒有楊太師提議,天狼族也很可能走會岐州路線”的意思。
畢竟,幽州可是大周重鎮,最精銳的墨旗軍就駐紮在此,天狼族如果繞道走,那應該也算是降低進攻難度。
這就是江琬的疑問。
秦夙卻道:“不經幽州,轉攻岐州,雖可避免與墨旗軍正面交戰,但天狼族卻必須要多進攻原州、隴州這兩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