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州,是一個非常關鍵的地方。
上回江琬放飛行雲木鳶,跟蹤武清揚時,就曾聽得他與楊太師密謀,當時雙方便提到了岐州。
從京城往西北而去,要路過的第一大要地就是岐州,所以岐州也是鎬都在西面的屏障。
從岐州再往前去是隴州,隴州再往西北走,便是原州。
而如今的天狼大軍已是兵臨原州城下,原州岌岌可危。
一旦原州被破,天狼軍與京城之間就只剩隴州和岐州了。
一名從羽林軍分過來的將領有些急,他控馬過來問秦夙:“殿下,前方不遠就是岐州,但要直達岐州,須得過一線天,而若不過一線天,又要繞行岐山與松山。如此,不知我們是繞行,還是直行?”
岐州入京,有一條最短的路線,就是一線天。
但這一線天位於岐山和松山之間,是兩邊山體峭壁中的一條驚險窄道,最窄處甚至不超過兩尺寬,僅能容一人一馬通行而已。
人在其中穿行,抬頭看天時,恰恰好能看到窄窄的一線天光,於是這一線天便因此而得名。
一線天雖是近道,卻因為奇、險、絕,而常被世人妖魔化。
不,也不能說是世人在妖魔化一線天,而是這一線天中本來就有古怪,有邪氣。
聽聞過一線天中諸多詭怪傳說的當地人或者是行商路人,往往也是寧願繞路,都不願走這一線天。
此等險地,可以說是兵家通行之大忌。
想想看,在這最窄處僅容一人一馬透過的險地,只要稍有埋伏,通行其中的大軍就容易被人當成餃子餡兒給包圓了。
行軍人數再多也沒用,人都被搓成窄條了,還怎麼發揮人數優勢?
可問題是,他們這回是急行軍啊!
如果繞行岐山,等到達岐州的時候,怕不是要到第二天早上了?
再等到原州,只怕原州那邊黃花菜都涼了。
秦夙問:“斥候可有回報?”
雖然是這樣問,但實際上,秦夙本身也已經感應到了前方一線天中隱約存在的邪氣與不詳。
前來詢問的將領有些緊張地微微捏了捏手中韁繩,苦笑道:“斥候點燃了欽天監分發下來的辨邪符,辨邪符青煙直上。”
他又遞過來一枚巴掌大小的木質羅盤,羅盤外側刻有四象花紋,內中指標亂竄,使人見之心驚。
秦夙看了一眼,正要說話,後方又策馬上來一人,是秦夙的個人親衛,名叫飛影。
飛影道:“殿下,齊王那邊遣人來問,為何停留此處,不繼續前行了?”
秦夙挑眉,他身邊另一名親衛則低咒一聲:“孃的!”
此人腰挎斬刀,粗眉大眼,一身軍服偏被他穿得歪歪斜斜,可那渾身鋒銳氣質,卻是這表象的鬆垮怎麼也遮掩不住的。
這人不是別個,正是秦夙透過手上獸紋空間召喚而來的密咒中人,遊冀!
實際上,秦夙此番組建近衛軍,密咒中人他就調來不少。
在以前,永熙帝壓著他,其他皇子還可以有自己的部曲勢力,他的身邊卻只有一個徐翁可以信任。
後來即便獲得了魏皇遺藏,密咒組織中的許多下屬也都逐一前來追隨,可這批人卻也只能暗中跟隨於他,很難顯露人前。
直到這一回,他封王離京,身邊的這些人才終於有了光明正大追隨的機會。
遊冀是密咒中人,飛影其實也是密咒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