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白雪輕覆的一處小坡上,不知何時竟負手站立著一名身姿昂藏的老翁。
雖是老翁,此人卻腰身筆挺,煞氣滿身。
最重要的是,他負手站立在雪坡之上,那雪坡左近卻不見半絲兒腳印,他腳下的積雪也不見半點凹陷。
獨立雪中,而雪上卻不留絲毫痕跡,這比輕功執行時,人在雪上飛掠而過還要來得神奇艱難。
畢竟,一個是快速飛掠,一個卻必須靜立時仍能輕如鴻羽。
這是什麼身法?又是什麼高手?
深夜,雪中,老翁攔路。
濃墨般的深空下,白雪反射微光。
此情此景,瞬間使得何鉞等人緊張地將手觸控到了腰間兵器處。
卻忽聞一聲大笑:“郎君,老奴來遲了!”
話音未落,但見那老翁忽地一展身形,他整個人便如一隻鵬鳥般縱身從那雪坡之上飛掠而下。
從來只對王妃露出溫情的楚王便在此時也語含笑意,喚了一聲:“徐翁。”
原來是徐翁來了!
江琬也有許久不曾見到徐翁了,秦夙成婚他都沒有出現,這對從小扶持秦夙艱難成長的他而言,本該是不合理的。
卻原來,徐翁竟是等在這裡?
江琬看過去,耳邊又聽秦夙傳音道:“琬琬,早前武清揚與楊太師密謀,我欲求證具體情況,便譴了徐翁前來查探。”
原來如此!
江琬暗暗點頭,見徐翁轉過來視線,又聽他笑一聲:“小丫頭,如今倒成了我家郎君的娘子了,老奴這往後,倒還需喚你一聲主母,哈哈哈!”
這老頭兒,性格還是半點沒變啊。
瞧這話說的,一身匪氣怎麼就那麼重呢?
江琬難得地居然在徐翁面前有了幾分赧然,當下拱拱手,勉強撐著臉皮,也笑一聲:“叫什麼都成,但凡徐翁你敢喊,那我便一定是敢應的。”
嘿!
這小丫頭也沒變嘛。
徐翁略一打量江琬,見她持韁控馬,輕鬆寫意,一身氣機卻極為內斂,一時間以他的功力居然都看不透她具體境界。
徐翁便輕“咦”一聲。
但眼下顯然不是過多寒暄敘舊的時候,徐翁便只笑道:“叫什麼?叫王妃,嘿!”
江琬就也笑了。
幾人說著話,其餘眾將領便也明白了,這位不是敵人,而是秦夙身邊老人。
徐翁很乾脆,問秦夙從身邊親衛處要了一匹備用的馬,便翻身上馬,對秦夙道:“郎君,我們繼續行軍,如要暫歇,可以等到原州城中再歇。如今原州尚還未破,但也十分危急。我有諸多情報,可以與郎君分說。”
因為離得近的都是己方將領,徐翁便沒有傳音做隱藏,而是直接將得到的一些可以公佈的情報當著眾人一起說了出來。
先說到天狼軍的具體情況。
“今次天狼軍出動,總有五萬之人數。”徐翁道,“五萬人,看似不多,但其中狼騎便有一萬。狼騎組成貪狼破軍陣,擁有沛然莫御之巨力。陣法加持時,狼騎弓兵射箭,可以直接擊穿原州城牆!”
這就驚人了,何鉞驚道:“狼騎的弓兵射箭可以直接擊穿原州城牆?既如此,那原州為何還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