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廟來人,共有三個。
都是男子,其中一箇中年人,兩個年輕人。
三人都穿道袍,面色都有些凝重,最年輕的那個甚至眼眶紅紅的,彷彿正強忍著極大的悲傷。
遊冀將三人帶到後,就繼續站在江琬身後充當護衛。
三名道士納頭便拜,江琬道:“免禮。”
又說:“賜座。”
三人有些惶恐,中年道士連忙推辭,也不敢耽誤,趕緊就說出來意。
原來他們此來,其實真正想見的人不是秦夙,卻竟然是江琬!
中年道士有些慚愧,又有些赧然地道:“是小道唐突,聽聞楚王妃娘娘生字元秘法天下無雙,我師兄雲澤因金湯固甲陣反噬而重傷垂危,或許,只有楚王妃娘娘能救他一命!求王爺與王妃相救,小道……”
話到這裡,想到自己其實很難給出足夠有價值的物品換取楚王妃出手,他又焦急又惶恐,徑直便又跪下了。
他身後的兩個年輕道士也連忙跟著跪下。
最年輕的那個小道士甚至再也按捺不住,淚珠子就從眼眶處滾落,稀里嘩啦流了滿臉。
江琬:“……”
敢情你們要找的就是我?那我還扮什麼秦夙?
可問題是,這個時候我上哪兒去再給你們變個江琬出來?
秦夙作為楚王,白日裡有公務要處理,所以不可以不出面。
當然,重點還是江琬想給秦夙弄個不在場證明出來。
她這裡將秦夙“身在原州的事實”拿捏得越準,將來齊王死亡的訊息爆發,秦夙的嫌疑才能越小。
至於楚王妃江琬,她是王妃,是內眷。她呆在驛站內不出門,甚至是連藉口都不用找的。
王妃就是懶得出門,又怎麼了?
當然,在她自己願意的時候,她也大可以跑出來。想上戰場也好,想在下屬面前表現存在感也成,反正只要秦夙不說,皇帝不管,就沒人管得著她。
畢竟如今的風氣還算開放,理學並不盛行。
上層的貴族女子行事,反倒還要更為恣意些。
不過城隍廟的這幾位道士卻格外守禮,他們都是男子,因此先只求見楚王,見了楚王后,才提出請求楚王妃相助之事。
江琬苦惱了片刻。
其實她是想去城隍廟的,畢竟就連小小一個官驛裡頭都存在有好幾個簽到點,又何況是一城之城隍廟?
進城隍廟去簽到不爽嗎?
這可是光明正大的好機會啊。
畢竟,原州這邊他們也不可能停留很久,等這邊奏報上去,原州情況穩定,他們肯定是要儘快再度開撥,離開原州的。
如此停頓了片刻,幾名城隍廟的道士眼見江琬不語,頓時一個個大為惶恐。
中年道士甚至連冷汗都出來了,他暗暗咬了咬牙,忙又道:“稟報殿下,小道……小道有鬼谷陣道綱要一篇,可進獻王妃娘娘。”
江琬:“……”
現在的道士都這麼實誠的嗎?
她卻是忽略了一點,那就是秦夙先前在城門口滅殺狼騎軍時的威勢。
所以,哪裡是城隍廟的道士實誠?也不是他們有多麼害怕秦夙的“楚王”頭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