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夙的手筋腳筋要想重新接續,首先就必須要再割斷一次。
江琬提筆給秦夙解釋的時候還有些不忍,但秦夙的反應卻是一瞬間就驚喜得好像整個人都發光了般。
他坐在窗前,直起腰,目光亮得彷彿都帶了實質的熱度,立刻說:“琬琬,只要我的手腳能復原,不論是怎樣的痛,我都能承受。”
又說:“其實對我而言,這等痛意,根本就不算什麼。”
他受過太多太多更加可怕的苦痛,真的,再割一遍手筋腳筋對他而言,確實是什麼也算不上。
秦夙雷厲風行,立刻就去找到啞僕,吩咐他去城中尋一位擅長骨科的大夫來。
要割斷手筋腳筋再使其重新復原,江琬的生字元固然必不可少,可一個水平過得去的大夫也同樣是不可或缺的。
是的,江琬不要求大夫必須十分高明,反正再高明也肯定比不上她的符法高明。
但切割手筋腳筋,再將其重新對齊這樣的精細活卻不是目前的江琬能夠完成的。她也沒法控制紙人傀儡或是七煞傀儡做到這樣精細的動作,所以這點還是要求助外界。
啞僕從不多問主子的決定,只是聽了吩咐後,便立刻老老實實地去尋大夫。
他在這座小城生活多年,雖然口不能言,但小城中的種種資訊他其實卻是爛熟於胸。摸約半個時辰以後,他就請來了一位願意出診的大夫。
秦夙在正房的待客室接待了這位大夫。
雙方見面後,秦夙沒有廢話,直接就說明了自己的情況,也說清楚了請大夫的目的。
原當自己只是普通出個診的大夫頓時驚呆了,連忙說:“這……這斷筋續接之法,從道理上來說,的確是治療郎君此等病狀的良方,可是,續接容易,要再長好卻難啊!”
眼看秦夙似要反駁,大夫又趕緊說:“人的精氣是有限的,郎君受過一次大傷,要再來受這第二回,身體又怎能承受得住?再者,續筋之後,郎君需得臥床數十日,一動也不能動……”
說實話,這個一動不動,真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而但凡只要稍微動偏一些,這些續筋就有可能再度長歪。
所以從大夫的角度來說,他是真不建議患者這樣折騰自己的身體。
他是秉持著醫者之心在做勸說,寧可不掙這份診金,也不想誤了患者身體。
江琬臥在一旁,只當自己是一隻普通的小寵,一點也不亂動地認真聽著大夫說話。心裡卻忖度,這大夫大約是不懂縫合之術,所以才這樣擔心秦夙亂動,怕他白折騰。
但是江琬有生字元,也不擔心大夫不懂縫合術。
就聽秦夙道:“我心中有數,大夫只管施為便是。後續一切結果,我自行承擔。請大夫全力以赴,此次診金,我出一百兩。”
老大夫的臉面頓時漲紅了,當下只想大喝一聲“荒唐”。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老夫是那缺醫德的人嗎?竟拿這黃白之物收買老夫……
話未出口,卻見秦夙掀開了手邊一個托盤上蒙著的紅布。
紅布一開,剎那間只見金光流溢。
原來這托盤上裝著的竟是十錠金元寶!
看起來摸約是一兩重一個的金元寶,加起來,這裡就是十兩金子。
十兩金子,表面上看來是能兌換到一百兩銀子,可實際上,金兌銀,卻往往還要溢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