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下旬,江琬與秦夙將晴州這邊諸事佈置完備,便低調地一起離了晴州。
其實照江琬原來旳計劃,她是隻打算自己一個人離開的。
她離開晴州,為的是趁著現在局勢還算穩定,趕緊地將大周各地跑一遍,將適合簽到的重要地方都給簽上一回。
至於秦夙,當然是留守晴州最好。
但秦夙非常不願意,他也很有理由道:“天下高手都是有數的,狼巫句突不來,何人能是徐翁的對手?有徐翁坐鎮晴州,足可以令你我放心。”
然後注視著江琬,竟是露出了些許委屈神色:“琬琬,你我曾經約定,就藩以後,便要尋找時機,攜手同遊這大周天下的。如今,你卻要自己一人遠遊,這是許過的約,都不作數了嗎?”
江琬當時就懵了。
她是真沒想到,秦夙居然還能是這樣的秦夙。
天哪,沒了情蠱以後,這傢伙是要徹底放飛自莪了嗎?
不不不,快打住!
她、她……咳,她覺得,其實也還好,挺叫人受用的。
江琬有點臉紅,雖然覺得秦夙像是串了戲,搶了什麼不該有的臺詞, 但到底還是沒能繼續拒絕他, 只能原計劃拋到一邊。
“什麼許約不作數?我是那樣的人嗎?”她眼波流轉,輕嗔薄怒,“真該叫晴州的百姓都來看看,他們以為的, 像高山一樣沉默可靠的楚王殿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秦夙握住她伸過來的手, 卻是混不在意的一笑,聲音低柔道:“我是什麼樣的人, 跟百姓又有什麼相干呢?只要王妃知曉我是怎樣的便成。”
好傢伙, 他還撩上了!
江琬心口砰砰直跳,想要反撩回去, 又覺得這一局有點不太好掰回。
畢竟一開始選的切入點不太合適, 她好像已經落入下風,現在臉紅心跳,戰鬥力減弱,這可怎麼辦才好呢?
江琬有些不甘心, 又有些迷糊, 正想就這樣算了, 忽然想到曾經在京城西市某酒家簽出過一個技能:媚眼如絲!
媚眼如絲, 顧名思義, 不用解釋。
這個技能可太考驗人心理素質了, 江琬從得到以後就從未使用過。一方面是不好意思, 一方面也是沒必要。
但眼下, 此時, 在秦夙面前的話,好像用一用也無妨?
心裡這樣想著, 不知不覺間,江琬流轉的眼波中就彷彿是含入了一汪春水, 媚眼如絲好像是發動了,又彷彿並沒有發動。
但不論有沒有, 總之此時的江琬目光中流淌了星光,星光中搖曳了春色。
又像是有一泓靜謐的山溪水, 輕輕地、蜿蜒地、欲說還休地從秦夙眼底、心口、五臟六腑間, 一併纏繞而過。
秦夙忽然就抬手,拉下內室的床帳子。
叮!
玉鉤墜落到了地上,江琬輕呼一聲。
熾熱與溫涼相遇,火山爆發。
江琬都不知道事情是怎麼發展成這樣的, 明明她就只是關門在屋子裡,準備跟秦夙好好商量商量自己要獨身離開晴州一段時間的事情——
結果呢, 結果最後什麼都沒商量出來, 倒把自己搭進去一半。
雖然說最後關頭秦夙還是剋制住了,他好像特別執著於要等江琬到造化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