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把我拉起來,說道:“這是點名要教你的師傅,玄虎,怎麼說呢,也沒法囑咐你,你就自求多福吧,你要沒被打死,你肯定就能出徒。”
嚯!這兩句話好像跟我交代遺言,我就說師傅今天早上笑眯眯的背後肯定藏著點啥事,合著這是要給我送到虎口啊。
師傅說完,看了眼眾位大師,沒有多言,轉身離開了。
崇南子走了過來,輕聲說道:“黃家與你的宿怨,我們都已知曉,你且在這裡修學技法,先躲一陣。”
景元大師帶著絲絲怒意說道:“這幫被毛戴角的越來越沒規矩了,心裡沒有道,還妄想修道成仙?”
景元大師還想發表自己的憤慨,卻被玄虎打斷,他輕飄飄地說道:“廢話多的很,人家把你家弟子當猴兒耍,你們在這氣的跟蛤蟆似的,有屁用啊?要是真有氣,直接打上九鼎鐵剎山,掀他廟堂,戮其後代豈不來的更痛快?”
景元大師略帶不滿的說道:“你也幾十歲的人了,氣性還這麼大?這事兒要真是這麼簡單還好辦了呢。”
玄虎子還是輕飄飄的語氣,說道:“昨天那幾個年歲輕的弟子中的迷術太久了,已經落下病根了,這輩子算是廢咯,修道啊,是為了捍衛這個道,捍衛不了,你還修個屁啊,可少在這和稀泥吧。”
崇南子皺皺眉,說道:“你倆為人師表,差不多點吧,好好教這孩子,來日方長呢,急什麼。”
玄虎子猛地一甩棍子,直接抽在我身上,這輩子第一次感覺到這麼兇悍的力道,一棍子直接給我掀翻在地,玄虎淡淡地說道:“就這素質,教到你成骨頭渣子也成不了。”
我身上火辣辣的疼,又被這句話正正好好戳在心窩子上了,對命運積攢多年的不滿瞬間爆發,我從出生到現在天天過的提心吊膽的,我招誰惹誰了?全家就那麼該死嗎?你嫌我不行,不是你自己要教我的嗎?
怒從心頭起,如同洪水噴湧的憤怒似乎驅散了身體的疼痛,我爬起來,怒吼著:“我求你教我了嗎?我願意一出生就沾上你們這些牛鬼蛇神嗎?”
人在憤怒的時候,說話永遠是最傷人的,我脫口而出的一句“牛鬼蛇神”實際上是對師門甚至整個道家極大的褻瀆,當然,這在當時,我是完全不知道的。
玄虎子這人說話的語氣,似乎永遠是那麼不緊不慢,吧嗒吧嗒嘴,說道:“嘖嘖,生氣了?歲數不大,氣性不小啊?那你來打我吧。”
說完,玄虎像扒拉糞球一樣,在我身上戳來戳去,我只剩下狼狽的翻滾躲避。
景元大師走過來,左手攔住玄虎的棍子,右手輕輕的摸了摸我的腦袋,柔聲的說道:“好孩子,不生氣,慢慢來。”
有的時候,人可以忍受一萬種困苦,但絕對受不了一句寬慰的話,這一句話足夠讓人把所有的情緒全都噴湧。
我也沒能例外,眼淚填滿了眼眶,玄虎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平靜的說道:“這一課,算我額外送你的。”
我心裡的委屈加上憤怒,衝的我大腦空白一片,半晌,也沒明白他說的啥意思。
我心裡大罵一聲神經病,崇南走了過來,說道:“別看玄虎行事作風與人格格不入,但,我想,他真的在給你上課?”
崇南言語平和,做事得體,我對他的話還是很相信的,我擦擦眼淚,認真的聽著。
崇南說道:“他想讓你記住,你因為弱小而受到的委屈;因為無能而無法保護自己,這個世界向來如此,強者才公平可言。”
遠處飄來玄虎的一聲“滾犢子,少在那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