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瀾也讀懂了這個諱莫如深的眼神,不明所以的看著我。
我連忙問道:“俞家村,是有什麼說法嗎?”
司機不耐煩的擺擺手,顯然不願意接這話茬。
這下,我也懶得追問,索性窩在座位上閉目養生,誰知司機突然來個急剎車,引的一車人叫罵連連,而坐在我旁邊的中年人,懷裡抱著的東西也順勢飛了出去,落在地上,散成一片。
我仔細一看,飛出去的東西是個壽桃狀的生日蛋糕,只是,這蛋糕中間寫的不是“壽”而是一個黑色的“奠”!
這他媽什麼情況?
這中年人看到自己面目全非的蛋糕,瞬間爆炸,用著當地方言激動的痛罵司機,司機自知理虧,也不回嘴。
罵了半天,這中年男人也累了,轉而蹲下身子,神情沮喪的收拾起蛋糕。
我看著這個男人,心裡暗自揣測,壽桃這東西,一般都是給過大壽的老人準備的,中國人最忌諱生死了,誰能在蛋糕上寫這麼字?要說是祭品,也不對,祭品為了儲存時間更久,中間都是實心的,和人吃的食物有挺大差距,砸在地上,最多是掉點渣子,不至於粉身碎骨。
這蛋糕做的不陰不陽的,實在想不明白是給誰吃的,也興許是當地的風俗吧,我還是接著養神吧。
客車一路搖搖晃晃,到達俞家村的時候,已經是中午。
我粗略看去,這裡面的路又窄又小,車只給停到村口,沒辦法,我和虞瀾只能靠著兩條腿往村裡進。
按理說,這種比較偏遠的村子,沒有人為破壞,景色應該不錯,不說風景如畫,起碼也應該是綠水青山吧?
可俞家村周圍的山頭至少已經禿了一般,我隨手一指,對著虞瀾說道:“這樹都砍了,怎麼能運出去呢?”
虞瀾瞥了我一眼,調皮地說道:“師爺讓你保護環境來了?還是讓你開發商機來了?抓緊辦正事吧。”
虞瀾這話給我噎的夠嗆,但她說的也沒錯。也是,我抓緊幹正事吧。
可我一抬頭,仔細看了下,卻發現,原本應該是樹的位置,此刻砌著數不清的石頭房子,從山頂到山腰,到處都是。
距離太遠,看不清具體,只能勉強看出有的房子沒封頂,有的已經完全砌死了。
難不成,這的人都住在山上?
可是,人也不能住在封死的房子裡吧?
我挑了下眉頭,心裡琢磨這地方還真是怪的很。
這一路,走的我腳底板生疼,除了遠處不知名的鳥叫和風吹樹葉的沙沙聲,剩下的就是寂靜。
跋山涉水好一陣後,我們終於看見了活人,一大群活人。
只是這些人帶著藏藍色的頭巾,穿著粗布鞋,正排著隊往山上走,有的人手裡拎著飯盒子,有的人拿著香燭冥器。
我小聲地說道:“你不覺得這些人很奇怪麼?”
虞瀾大大咧咧地說道:“人家就拿點供品往山上走,有啥奇怪的?給亡人做點生前愛吃的飯,也沒什麼不對啊,你別太敏感了。”
我皺著眉,只覺得哪裡不對,於是我仔細觀察起來眼前景象,突然發現了端倪!
這山裡到處都是泥濘小路,可他們在山上走的,卻是鋥亮的石板路,好好的正路不修,偏偏去修山路?
而在我仔細觀察這些人之後,更加確定我的猜測。
我一把就拉起虞瀾,說道:“相信我,走。”
說完,我就在前面開路,緊緊的跟在這群人的身後,山路上的石板又溼又滑,還沒走幾步,我腳下突然一鬆,直接趴在了石路上。
而這一下,也徹底的暴露了我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