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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有緣自會再相聚

不一會兒,卓不越就從後面的客房來到大廳,先和小葉子及王飛虎等人互相行了見面禮。當聽說王飛虎等人正愁找不著住的地方時,卓不越就直接說要讓出包括自己住的那間上房等三間客房,讓給王飛虎等人住。王飛虎等人一直推辭不肯接受,直到後來卓不越說如果王飛虎等人不答應,他們師徒就再也沒臉面住在這裡,他就要領著徒弟們退房而去,王飛虎等人這才答應住下。

小葉子和王飛虎、李泰李達兄弟及陳瑩聚在房中一起閒聊時,小葉子這時才跟王飛虎等人說起自己後來路上奇遇華鳴洲的事。王飛虎等人都聽得瞪著大眼睛,都說沒想到在大霧山上天門值守的一位官差,竟然是刑部裡的武功高手!小葉子及王飛虎等人估計華鳴洲混跡江湖是有大案要案要辦,都不由起了好奇心,小葉子又說華鳴洲今天晚上可能會來找他,因此,眾人都想看看華鳴洲這回會以何種面目出現在眾人面前。

晚上,小葉子和王飛虎、李泰李達兄弟及陳瑩一起叫了桌小菜和美酒,在客房中邊說說笑笑,突然一陣敲門聲響起,不由皆暗付會不會是那位大官爺華鳴洲來了?

小葉子起身開門,其他人都往門口看,待門一開,只見一位頭上髮髻緊束、身穿半新的淺灰色長杉、腰佩寶刀的青年人,正臉帶微笑,揹負著雙手,大大方方地站在門口。

來人雖衣著打扮並無華麗之處,但卻清爽整潔,更在微笑時,眉飛色舞,光彩照人,如虹光乍現,令火燭失色。小葉子一眼就認出了,來人正是華鳴洲,就把他把迎進門來。而王飛虎等人一開始還以為是哪裡來的風度翩翩的青年書生,都瞪著大眼細細打量了一番,才認了出來,看華鳴洲現在的模樣,與在大霧山山上時那副驕橫恣肆的官差形象,真是判若兩人,若不是小葉子事先說過,就算看起來長得象,王飛虎等人也不會相信是同一個人。

王飛虎等人知道華鳴洲已和小葉子稱兄道弟,也就對他不客氣了,就先圍在一起好好打趣他一番,方肯放過。華鳴洲此時也不以刑部官差的身份自居,也與王飛虎等人稱兄道弟起來,於是眾人一邊飲酒一邊談天說地。

直到深夜,眾人正說得高興,突然窗外飛入一物向華鳴洲襲來。華鳴洲順手一抄,抓住飛來之物,給眾人一看,原來是一小紙團。華鳴洲開啟紙團,只見上面寫著“迎福客棧天字號十一號房”等一行小字。

華鳴洲看後便把紙條撕了,然後對小葉子等人說道:“等一下我有事要辦,大家先再喝幾杯。”小葉子笑問:“可否需要我們幫忙?現在可不能見外了。”王飛虎等人也隨聲附和,眾人都閒得慌,巴不得找點事做。

華鳴洲習慣性地摸了摸下巴,但他下巴原來留得胡里拉渣的鬍鬚,此時早就颳得一乾二淨,他笑了笑,說道:“就是那王自豐的事,已經查到他晚上住的地方了,等一下我要去收拾他一番。”王飛虎道:“那好,我們也去湊湊熱鬧!”華鳴洲笑道:“那可不行,此事須秘密進行,人去多了容易讓別人起疑,我看還是小葉子和我一起去就可以了,你們就留下繼續喝酒吧!”小葉子也道:“大家就別去了,我們又不是要去幹群架,還是我和華大哥一起去就可以了。”

……

到三更時,華鳴洲和小葉子找到了迎福客棧,由於小葉子和王自豐師徒照過面,怕被他們還有未入房休息的人認出來,華鳴洲就叫他先在外面等著,自己先進去察看一番。

查清了王自豐所住的房間位置及周圍的環境後,估摸王自豐師徒也都已歇息了,華鳴洲就往王自豐住的房裡吹了迷香,過一會兒,再撬窗進去把他提了出來,飛身越過牆圍,來與小葉子會合。

原來,王自豐被小葉子廢去七成內功後,再也不敢趾高氣揚地見人了,所以就找了這家比較偏遠的客棧住下,也好安靜療傷。他胸口的疼痛好不容易消褪了些,但大口吸氣還是疼得鑽心,更別說隨意活動了,於是就早早躺在床上休息,他的內力只剩三成,耳目也不就再聰敏了,因此就讓華鳴洲輕易得手了。

華鳴洲提著王自豐,和小葉子來到附近的一片小樹林中,先點了王自豐的幾處穴道,再把他弄醒。

王自豐醒了過來,想動一下卻動彈不得,知道被人點了穴道,他睜大了兩眼,眼前卻始終是一片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到,這才發覺自己的雙眼也被蒙上了。他又側耳辨聲,周圍偶有風吹草動的聲音,感覺自己身在野外,卻不知置身何處。

過了一會兒,王自豐感覺到身邊似乎有人正在打量著自己,卻不出聲,於是他驚恐地問道:“是誰?你們要幹什麼?”華鳴洲過了一會兒,方用異常冰冷的口氣問道:“哼,王掌門,你可知錯?”

華鳴洲此時的聲音雄渾蒼勁,自然流露著一股無比威嚴之氣。王自豐暗中細辨,覺得並不象自己所認識的人,於是就壯著膽問道:“閣下是哪位,這是在哪裡,您這是什麼意思?華鳴洲又道:“哼,大膽,什麼時候輪到你問話了!本尊再問你一遍,你可知錯?”王自豐似乎在考慮什麼,猶豫了一會兒,任性說道:“不知王某錯在哪裡了?”

華鳴洲向小葉子示意,小葉子便抓住王自豐左手的兩根手指,硬生生地掰斷,王自豐疼得呲牙咧嘴,直叫哎喲。華鳴洲又道:“本尊只再問一遍,若再不從實說來,按組織裡的規矩,後果你是知道的。王掌門,你可知錯?”王自豐這次急忙回道:“在下知錯,在下知錯。”華鳴洲問:“你錯在哪裡了?”王自豐吞吞吐吐地回道:“這…這……”卻沒說出什麼來。

華鳴洲又怒道:“王掌門,你好大的狗膽,竟然敢敷衍本尊。”王自豐忙道:“在下不敢,只是不知道您指的是…是……”華鳴洲道:“哼,這次武林盟要在封禪臺召開武林大會,作為組織裡的人,行事應當更加小心謹慎才是,不要引火上身,誰叫你故意惹事的?如今泰山腳下各路人馬雲集,你們還敢在惹人注目,萬一暴露了組織,你就是罪該萬死了。”

王自豐一聽,就再也不敢多想,急忙回道:“在下知錯,在下按照豹使的指示,故意栽贓陷害卓不越師徒,眼看已經要成功,奈何半路殺出一位武功高強的少年來,從中阻攔。錯在在下一時疏忽大意,著了那位少年的道,所以才沒完成任務,但這也不能全怪在下。”

華鳴洲也不再讓王自豐有轉動腦子的時間,免得他起疑,緊接著問道:“哼,豹使越來越膽大妄為了,竟然未經本尊的同意自作主張了。他現在在哪裡,他是怎麼交待你們的?”王自豐回道:“豹使在哪裡落腳在下並不知道,只是早上他傳訊我們幾個人到一座小院子裡訓話,那地方我懂得走,卻也說不上來。豹使訓完話,也就各自散了,他去了哪裡在下也不知道,每次有事都是他派人來找我的,我聯絡不到他。至於栽贓陷害卓不越師徒的事,是豹使前兩天派人傳訊給我,要我想辦法故意挑起與卓不越的矛盾來。”華鳴洲罵道:“混帳,栽贓陷害卓不越師徒的事,是你自己的主意吧?”王自豐驚道:“確實是豹使傳的訊,否則在下怎敢擅自主張。”心裡卻想,“這件事雖是我出於忌妒之心向豹使提議的,但確實是經豹使同意後我才做的,往他身上推不為過。”

華鳴洲問道:“這幾天在這裡故意挑事的,不止你一個吧?好一個豹使,真是吃了豹子膽了,竟敢在武林盟召開武林大會時惹事,也不怕引火燒身了!武林盟和江湖上各大名門正派的人可不都是吃素的,要是不小心暴露了組織,看本尊怎麼收拾他。”王自豐回道:“今天早上我們一群人聚在一起聽豹使訓話,豹使只交待我們趁武林盟召開武林大會之際,想方設法故意挑起與一些小門派的矛盾,但要做得穩當有理,上得了檯面,不能讓武林盟的人起疑。”華鳴洲冷笑道:“豹使就會做這些小動作,有個屁用!不過,只要能做到不讓武林盟起疑,這樣也罷,他這筆賬先記著!”

華鳴洲又道:“本尊並不是怪你沒完成豹使交給你的任務,而是你行事不夠謹慎,不過既然你是奉命行事,本尊這回就饒了你。本尊問你,你可知道有緣客店中那位少年的來歷?”王自豐回道:“多謝尊者饒命,在下從來沒見過那位少年,只是在有緣客店剛好遇上的。”華鳴洲說道:“哼,那位少年是本尊派他想辦法混入江湖的得力部屬,他出手助卓不越師徒洗脫賊名,是剛好想借此圖個俠名,好與武林各大名門正派為伍。按此說來,你也算是恰巧是幫了他的忙,只是怪你自不量力,竟敢對他先下狠手。這事在本尊這裡,也只能算是功過相抵了。”王自豐心中雖不服,但也只好道:“是是是,都怪在下有眼無珠,無意中冒犯了那位少年!”

華鳴洲又道:“今晚的事你一個字也不許吐露,包括豹使,否則……”王自豐急忙道:“是,在下知道,在下知道,在下知道其中利害,絕不敢吐露半個字!”華鳴洲說道:“半個時辰後你的穴道自會解開。明天清早,你自己找個理由先回老家去吧!”說罷,便帶著小葉子飛身離去。

王自豐獨自一人坐在小樹林中,不僅被折斷的手指疼痛入心,而且昨天胸口被小葉子一抓,肋骨錯位,現在胸口青腫一大片,疼痛異常,連呼吸說話都會覺得難受。他心中懊惱道:“我只是奉命行事,如今卻落得兩頭不討好!栽贓陷害卓不越師徒的事搞砸了,不敢如實向豹使彙報,好在還能瞞騙過關,況且豹使也不會在意這種小事。而聽那位尊者口氣,似乎他在組織中的地位比豹使高得多,但卻又不清楚他的來歷,自己也不敢多問,只能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今晚那位尊者雖饒過了我,輕描淡寫地說是功過相抵,但我昨天在有緣客店被那位少年無端廢掉了七成內功,何時才能練回來?”

王自豐想到這些,心中不禁悽苦萬般,卻又無可奈何。他心裡清楚地知道,以他自己現在剩下的內力,日後能在江湖上能保住一條賤命就不錯了,再也經不起打打殺殺,現在他就連找小葉子報仇雪仇的念頭都不敢起了。他想:“還是保命要緊,日後我也只能苟且行事,得過且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