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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桃花漸欲迷人眼

不一會兒功夫,華鳴洲便賭了十八局,似乎總是有輸有贏,眾人也不知道他是輸多還是贏多。但韋寶兒卻心中有數,他心中算得一清二楚,此時華鳴洲總共已經輸了約十八兩銀子。

又連輸了幾把後,華鳴洲便把懷裡的銀子和銅板全部掏出來,又向王飛虎和小葉子要了一些的碎銀和銅板,堆在自己面前。華鳴洲這回等韋寶兒搖定後,便拿出些銀子,除了壓大小,還猜點數,分散下注。

眾人一看華鳴洲這樣有矛盾的多重押法,就估計華鳴洲是輸了便急紅了眼,急於贏個好彩頭,以期運氣從此轉好。韋寶兒一開盅罩,果然讓華鳴洲猜中了點數,雖並非全部,但由於賠率不一樣,這把華鳴洲贏多輸少,算起來賺了不少,果然贏了個好彩頭!眾人一陣叫好,其它賭桌的人聽了,有的也忍不住圍過來觀看。

誰知後面華鳴洲便一直用類似的這種玩法下注,又玩了三十局左右,雖然也是有輸有贏,但他面前的銀子和銅板已堆積如山,一看就知道結果了。眾人第一次見有人一直用這種玩法下注的,早已看得眼花繚亂了,有的人見華鳴洲勢頭正旺,乾脆跟著他下注。

華鳴洲抓了一大把的銀子給王飛虎和小葉子,又抓了幾把銅板撒給身邊的賭客。眾賭客雖然覺得華鳴洲撒錢的做法有點不吉利,但接了銅板後心裡自然是樂滋滋的,巴不得華鳴洲贏個不停,有的人甚至已默默在為他禱告。

接著,華鳴洲便都是以一兩以上、五兩以下的銀子下注,又玩了十局,又是贏多輸少。此時韋寶兒已知道今天遇到了不顯山露水的高手了,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說道:“各位客官且慢下注,本人今晚有些累了,該休息一下了,大家有沒有願意來坐莊的?”眾人一片噓唏聲。韋寶兒又道:“不然,這位爺若還有興趣玩,不妨到樓上雅間去,那裡清靜,又有果盤茶點,就讓本坊的桃紅姐單獨跟你玩幾把,如何?”

眾人聽了,有的勸華鳴洲見好就收,有的慫恿他上樓去。華鳴洲在這種熱烈氣氛的烘托下,不由興高采烈手舞足蹈,叫道:“在這兒好,這裡人多熱鬧,到了樓上本大爺就沒興致了,還是請桃紅姐下來吧!”韋寶兒說:“既然如此,那我這就上樓去請桃紅姐下來坐莊。”

本地的賭客大多知道桃紅姐的真實姓名叫“殷紅”,又因為她長得美麗妖嬈,加上時常打扮得花枝招展,也不知幾時、又是誰給她起了個外號叫“桃紅姐”,於是就這麼叫了起來。這桃紅姐平時只是在貴賓房伺候和陪賭,眾人雖然沒跟她賭過,但早聽說過她不是善茬,專門宰殺過路的客商,此時一聽韋寶兒說要請桃紅姐出來坐莊,眾人自然不想跟她玩了,但又都不願離開此賭桌,一來要看看華鳴洲是怎麼跟她賭的,自己偶爾也可以跟著下注,不然就在一旁看著過癮也好;二來自然是要看桃紅姐了,既可看她這個美人兒,也可見識一下她的手法如何。

眾人正等著,樓梯上突然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不好意思,奴家小桃紅讓各位客官久等了!”那聲音又嬌又媚,好象可以鑽到男人的骨子裡面去,讓他們的骨頭變酥軟。

眾人聽了,便順著聲音抬頭望去,只見樓梯上站著一位正值桃李年華的美麗女子,身材削瘦,弱似楊柳,天然一段風流,其修長的玉頸下,衣領半開,酥胸微露如蓮,頭髮大波浪般捲曲,鬢角飄散著幾絲亂髮。華鳴洲見狀,心想:“這女子想必就是桃紅姐了!”果然身邊已有人忍不住在一聲聲“桃紅姐”亂叫著。

桃紅姐見狀,不由嫣然一笑,臉上頓時若便桃花般爛漫,接著她便一步一搖慢慢地走下樓梯。看著桃紅姐的妖嬈模樣,有些人已是垂涎三尺,看得嘴巴都合不上了。桃紅姐走下最一級樓梯時,突然一個腳步不穩,身子一傾,似要摔倒,圍在樓梯口的人爭先恐後伸手去扶,誰知桃紅姐立即收回自己的身形,一下子又站正了。

桃紅姐走到賭桌前,眾人已被迷得神魂顛倒,有的開始語無倫次起來,淨說些胡話,有的甚至吹起了口哨。但桃紅姐並不在意,只是笑了笑,先向華鳴洲拋了個媚眼,又行了個萬福之禮,才問道:“剛才聽說這裡有位爺好手氣,把韋寶兒都逼急了,正是這位爺吧?不知是否願意和奴家玩幾把呢?”

華鳴洲張大嘴巴,呆呆地看著桃紅姐,只見她蛾眉高挑,眼犯春困,臉敷脂粉,唇塗膏紅,面若桃花,加上其衣裳上桃花點點,頭上又插了枝宮綢桃花,真是豔若桃花,更勝桃花,難怪被人喚作“桃紅姐”!桃紅姐見華鳴洲一時忘了回答,又道:“這位爺如果不想玩了,那就把銀子收好,回去好摟著銀子睡!”說著,又咯咯笑了起來。華鳴洲此時回過神來,低頭看著面前的一堆銀子,用手圍抱,攏了一下,又放開了,似乎有點猶豫。

眾人在一旁見狀,就有人大聲叫道:“賭、先賭幾把試試!”等,只有幾個小聲說算了的,王飛虎和小葉子則在一旁不言語。

桃紅姐媚眼如鉤,直盯著華鳴洲,又笑道:“這位爺好手氣,不如把奴家也贏回去,日後好夜夜陪在爺身邊玩幾把,替爺解悶!”華鳴洲一聽,睜大雙眼直直盯著桃紅姐看,眼珠子都似快要滾落下來了,似乎被蠱惑住了,連魂都跑到她身上去了,一時賭興大發,嚥了一下口水,叫道:“好,爺這就跟你賭幾把!”

桃紅姐問道:“奴家本姓殷名紅,這條街上的人都習慣叫我‘桃紅姐’,大爺您叫我‘小桃紅’或‘桃紅妹’就是了。不知這位爺怎麼稱呼呢?”華鳴洲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道:“是是,小桃紅姐姐,本人姓華,叫我華大爺便是了!”桃紅姐聽了,笑得花枝亂顫,手帕甩得華鳴洲一臉香氣,啐道:“姐姐那是不敢當的!” 華鳴洲聞到她手帕上清幽的花香,如蘭似桂,倒不是一般庸脂俗粉的味道。

倆人打情罵俏罷了,桃紅姐坐莊,搖起骰子來,但眾人都只是在圍觀,只有華鳴洲一個人在下注。

玩了幾把後,桃紅姐說道:“華大爺,其他人都不下注,就我們倆人在玩,不如倆人各自搖骰子賭大小,大的贏,小的輸,這樣既簡單又有趣。如何?”華鳴洲往上拉了拉袖口,叫道:“如此甚好,搖大小我最在行,快拿骰子來!”桃紅姐又道:“只論點數,還是要多加些花樣?如點數一樣,但花色不一樣怎麼算?”華鳴洲道:“只論點數簡單些,若點數一樣就算和局,你沒輸我也沒贏。”

韋寶兒送上兩副象牙骰子,配單手可握用竹根雕成的小盅罩。桃紅姐讓華鳴洲先選一副,然後又道:“華大爺,您還是先把銀子兌換成籌碼吧,這樣比較方便下注,您看如何?”華鳴洲說了聲“好!”立刻就有賭坊裡的人拿著一把枰杆子、提著一箱子籌碼上來,先把華鳴洲的銀子稱了重,然後換成等額的籌碼,桃紅姐那邊,賭坊裡的人也送上了一箱子籌碼,堆在她面前。

眾人聽桃紅姐說要和華鳴洲倆人對賭,就知道她這回是要和華鳴洲比手法了,心中皆不由暗付道:“除了出老千,要想隨心所欲的搖出自己想要的點數,那是神乎奇技的高手所為,以通寶賭坊的名聲,及桃紅姐在賭坊裡的地位,她的手法應該已經很老練了,不至於需要出老千來的。只是不知道眼前的這位華大爺的手法如何,他前面贏了一堆銀子,不知是不是靠手氣,還是他能憑骰子翻滾的聲音,從而門辨別出骰子的點數來?但以他剛才亂押一通的方法看,似乎靠的是運氣,如果這樣,這回他可要輸慘了!”但大多數人也沒想那麼多,只希望能看到華鳴洲真的把桃紅姐也贏過來。

華鳴洲和桃紅姐搖骰子時,眾人都安靜了。只見桃紅姐右手拿著骰盅,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不僅速度快,而且手法多變,看似極其熟練,卻又似很隨意,她一邊兩耳直豎仔細分辨著雙方骰子翻滾的聲音,一邊媚眼如絲仍直盯著華鳴洲看。而華鳴洲只是手拿著骰盅,上下左右用力甩了幾下,然後就把直接扣在桌上。

桃紅姐見華鳴洲已搖定,她也就把自己的骰盅扣在桌上,按住不動,向華鳴洲比了個手勢,請他先下注。華鳴洲就先雙手握蓋住骰盅,然後一手遮擋,一手微微掀開盅罩,伸頭從小縫隙看進去,然後又馬上蓋住,撓了撓頭,才拿出最小的一個一兩的籌碼扔了出去。

而桃紅姐對自己搖出的點數連看都不看,雙眼只盯著華鳴洲的一舉一動,她見華鳴洲裝模作樣還故意如此誇張,不由暗中笑了笑,等華鳴洲下注後,她就直接扔出一個一兩的籌碼跟了,然後再看自己搖出的點數,接著問華鳴洲要不要再加註。

但華鳴洲不再加註了,就直接叫開,便拿起了盅罩。眾人一看,原來他是個十點,贏面居中,於是眾人便都等著看桃紅姐的點數。桃紅姐也拿起了盅罩,只見她是個十二點,小勝了第一局。

華鳴洲連連五局點數都不大,而且都是點數略小於桃紅姐。到了第六局搖定後,華鳴洲一看自己的骰子,高興得差點蹦了起來,但立即又故作失望之態,輕輕放下盅罩,等桃紅姐下了三兩銀子後,他又假裝猶豫一下,才也跟了。桃紅姐笑了笑,又扔出了五兩銀子的籌碼。華鳴洲此時似乎有點犯難,但還是跟了。

桃紅姐見狀,也不由有點猶豫了,其實她剛才已聽出華鳴洲這一把的點數,知道他的贏面很大,但她還是一下子扔出了一個二十兩銀子的籌碼。華鳴洲見桃紅姐突然下這麼大,似乎有點緊張起來,一陣抓頭撓耳,但最後還是態度堅決地跟了。桃紅姐笑道:“難道這回華大爺搖了一把好骰子不成,奴家再也不敢加碼了,這就要開了。”說著便先拿起了盅罩。

眾人瞪著大眼一看,桃紅姐搖出的點數是十五點,贏面很大。誰知華鳴洲見了,反而大笑道:“哈哈,這回終於是我贏了,剛剛好大你一點!”說著也拿起了盅罩。眾人一看,不由都驚呼起來,只見華鳴洲搖出的點數是十六點,果然剛好大桃紅姐一點,真是萬分僥倖!

桃紅姐媚笑道:“華大爺好手氣!剛才奴家連贏幾把,正在高興頭上,誰知就被華大爺一把全贏了回去,奴家還倒輸了幾兩銀子。華大爺晚上要是手氣一直這麼好,怕是奴家真的要連人都被您贏走了!”說歸說,她心裡卻想:“看來這華大爺挺會裝模作樣的,只不過太做作了,對付普通賭客還可以,若是遇見高手,反而讓人一眼就看出他的想法來。不過,他剛才能把韋寶兒贏急了,看樣子不僅光會做作,到底有些城府,還是小心為妙!”這一把她已事先知道自己輸了,但她仍下那麼大的籌碼,其實這正是賭場慣用的伎倆,就是先讓對方嚐點甜頭,好叫他後面加倍奉還。

華鳴洲聽了,笑而不答,但表情甚是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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