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禪注視著不斷往陳禪茶杯瞥視的小和尚:“唉,為了我這寶貝徒弟,不更上一層樓不行啊,今後沒了我,徒弟一個人活在偌大的天底下,豈不是太過寂寞了,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小和尚聽完老和尚的話,稚聲道:“師傅此言差矣。”
“哦?我說錯話了嗎?”
“說錯了。”
陳禪微愣,轉瞬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竅,苦禪和尚與陳禪的神情一樣。
兩人互視,齊齊暗道,好一個將來的佛子。
“你說說看,為師哪裡說錯了。”苦禪和尚和藹可親的問道。
“師傅說錯的點是我會寂寞,實則我永遠都不會寂寞,因為我的心是平靜的,既然有一個平靜的心,就能跟白雲說說話,和高山講講故事,再與小溪談談將來……”
“我有一顆古井無波的心,天地萬物皆是我的好朋友。”
小和尚說道:“師傅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苦禪和尚滿意的頷首:“你說的對,但是你不想與師傅說話嗎?”
“想啊,但是跟師傅說話便是我感到最溫暖的事,和寂寞不寂寞毫無干係。”
“就像適才師傅給徒弟講老和尚給小和尚講故事的故事……”
陳禪哈哈大笑,他聽明白了小和尚說的是什麼。
而西山經殘界來的柳臨安與柳慶年卻一腦袋包,別說小和尚所說一顆平靜的心了,究竟什麼叫做“師傅給徒弟講老和尚給小和尚講故事的故事”啊?!
擱這兒重複呢?!
小和尚繼續道:“儘管師傅講的故事很無聊,但我十分願意傾聽師傅講的。”
老和尚無奈的朝陳禪問道:“你再看,我這兒徒弟如何?”
陳禪回了四個字:“貴不可言。”
“施主說錯了,我絕非貴不可言四字可以形容的。”
“哈哈……你說你應該可以讓哪四個字形容?!”
小和尚稚聲稚氣,指著自己,又指著房間內的所有人:“不單單是我,大家都不能輕易的就讓四個字形容,我們都是極為複雜的個體,比如我想吃冰糖葫蘆不知想了多久,每次都忍了下來,表面看是我貪嘴想吃零食,然而須得看見我艱辛忍耐的本質,難道可以隨意的形容我好像饕餮那般的貪吃嘛?!”
陳禪嘆了口氣。
與老和尚道。
“和你這寶貝徒弟待在一起,如見大佛。”
苦禪笑問:“知道我為什麼沒在末法時代身殞了嗎?”
“知道了。”
柳臨安、柳慶年等人不明白。
滿腦袋的問號。
陳禪看著簡陋房間上的橫樑:“原來你躲到這裡是藏拙啊。”
藏的當然不是苦禪和尚的拙,而是小和尚。
如此猶如佛子般的和尚,假設一個不注意,讓世人知曉,不僅會打斷小和尚的大道,也會讓小和尚被紅塵萬丈浸染,落一個萬劫不復的境地。
佛家講究一個“身似琉璃、內外清澈”。
小和尚正應了這八個字,別看貌似小和尚半點不怕俗世,實則還得嚴陣以待,好生為他護持。
陳禪倒是知道苦禪和尚為什麼在數百年前,願意帶著小和尚小隱於山,接受附近十里方圓的香客供奉。
苦禪和尚是擷取一部分紅塵,使得小和尚提前有個瞭解,否則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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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和尚出山入世,大踏步走進了萬丈紅塵裡,少不得被沖刷的暈頭轉向,遺忘了自己是誰。
苦禪和尚喝著茶:“藏拙就藏拙吧,我其實非常想知道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