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錯了我錯了,一切都是我的錯,求求你,放過她......”
顧澤延看著地上血肉模糊的她,莫名就想到結婚的那一天。
這個女孩子,一直就喜歡與眾不同。
就連婚禮也是,她故意穿了一身短款粉藍色婚紗,頭上還帶著花環,手拿著捧花,俏皮的向她走來,臉上的笑容是耀武揚威的,最後甚至一條腿跪在在自己面前。
“顧澤延,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你,生生世世都愛我!”
可笑,當時的自己,竟然信了。
甚至一度想要放下過去種種,好好愛這個女人,可是結果呢?
這個女人竟然和別的男人私下見面,甚至還懷了孩子!
孩子......
一看到眼前這個小女孩,就會不經意幻想出蘇沐言和別的男人躺在床上的樣子,顧澤延又覺得那股煩躁由心底傳來!
“孩子既然不是我的,我為什麼要在意她的死活?”
他毫不留情扯住她的頭髮,力道讓蘇沐言忍不住抬起頭來。
不是在意這個孩子嗎?
就讓蘇沐言眼睜睜的看到這個孩子受罪,他就要眼睜睜的看著她痛苦!
蘇沐言整個人已經無力了,要不是被顧澤延提著,恐怕她已經暈倒了過去,但是現在,她只能眼睜睜無能為力的看著蘇問夏被醫生帶到巨大的機器前,開始消毒。
那種無力感再次翻湧上來,猶如被人一下一下蠶食著身體。
每一寸,都是疼痛。
可是她卻沒有力氣掙開,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女兒,因為血管太細,被反覆扎來扎去。
最開始,蘇問夏還會小聲對著拽她手臂的醫生求饒:“醫生姐姐,輕一點輕一點。”
扎到後面,小女孩終於再也忍不住,流出了眼淚,對著眼前的男人,小心翼翼的囁嚅道。
“爸爸,疼。可不可以,給夏夏一塊糖......媽媽說過,無論再大的痛苦,只要有一塊糖,就不會痛了......”
有醫護人員忍不住垂了頭,可這聲音並不能打動眼前的男人,他眉頭緊蹙,又按住蘇問夏有些抖動的手臂。
動員劑終於緩緩打了進去,蘇沐言眼睜睜看著針頭沒、入了夏夏小小的面板裡面,疼得臉色越發的慘白,卻還是不肯哀嚎半聲。
小女孩看向眼前按著自己手臂的男人,並沒有一絲敵意,反而抿嘴一笑,接著慢慢暈了過去。
“爸爸,你欠夏夏一塊糖。”
蘇沐言從木板床坐起來的時候,一縷月光正透過窗簾間的縫隙,倔強地擠身進來灑在屋子裡。
月光下的顧氏莊園寧靜深邃,一瞬間讓蘇沐言眼前出現了幻覺。
彷彿她坐的地方不是冰冷的雜物間,而是家裡她最愛的落地窗前那個貴妃榻上。
屋外傳來滋滋滋平底鍋煎東西的聲音,顧澤延穿著那件她最喜歡的粉色圍裙,一隻手撐在門框上,一隻手握著門把,跟她說:“早安。”
冷風掃過手臂,涼的她一個激靈,徹底清醒過來,幻象消失。
屋外寒風大作,直接將雜物間房門吹開,蘇問夏小小一隻裹著單薄的小被子,靠在自己腿邊。
小臉蛋蒼白,眼角還掛著淚痕,手臂上紅腫的四五個針眼很是醒目。
“可不可以給夏夏一顆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