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言放好洗澡水出來，顧澤延似乎已經睡著了。

他到家連鞋子都沒脫，就躺在了沙發上。

應該是很疲憊吧，原本稜角分明的臉色，黑眼圈重重的，身上未來得及換洗的襯衣皺巴巴的，完全沒了平時的整潔樣子，不過，卻多了幾分人間煙火味道。

蘇沐言並不忍心叫醒，但卻不得不扶起他的身子：“我把夏夏從主臥抱到客房了，你洗洗去床上睡吧。”

“我不想動。”

顧澤延看了她一眼又閉上眼睛，單手撐著沙發，另一隻手捂著腹部躺著。

他臉色蒼白的嚇人，好看的眉宇深深的擰著。

熟悉的樣子和五年前一模一樣，那是他應酬過後，胃疼的表現，她記得，或者說可能一輩子也不會忘。

吃菜要清淡，喝酒後要吃解酒藥，要喝粥，不然第二天胃疼會更嚴重。

那些刻在骨子裡的東西，不是刻意就可以忘記的。

蘇沐言愣了大概幾分鐘，乾脆直接扭了身子一瘸一拐走向廚房，首先將雜亂的頭髮紮了個居家型的馬尾，又圍上了圍裙，結果拉開那個奢華的雙開門冰箱，裡面除了幾袋泡麵，就只有雞蛋了。

幸好的是，在冰箱角落處，還有一碗打包好的海鮮粥。她熟練地拿出來，放進微波爐裡熱了起來：“晚上光顧著喝酒，根本沒吃什麼吧？”

顧澤延靠在沙發邊上不動，只是面色冷淡的看著她在廚房走來走去。

“是不是沒有你爸爸那些事，你今天肯定不願意來接我回家。”

聲音由遠傳來，刺穿牆壁，直至耳膜，蘇沐言身體一滯，但很快恢復了動作，帶上手套把粥從微波爐裡取出，並沒有回答。

“喏，喝點吧，海鮮粥暖暖胃，不然又要胃痛了……”

顧澤延沒有任何動作，只冷眼瞧著。

“你如果打給沈璟雯，她一定願意的……你在我這裡要答案，沒有意義。我們之間已經不是那種關係維繫起來的婚姻了。”

說著，蘇沐言又把碗遞到他身邊，沒想到顧澤延往右邊側了一下，把蘇沐言放在他身上的手打落掉。

“你剛才熱粥的時候，手機響了兩次。”

蘇沐言沒怎麼聽進去顧澤延說了什麼，她的注意力全部在來電顯示的那個人名上。

電話顯示的，竟然是紀彥白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