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那如同迷宮一般的長廊,走過那一道道厚重的門。
恩萊科絲毫沒有空閒欣賞兩旁放置的那些精美絕倫、出自名家之後的繪畫,以及著名雕刻家們的作品。
他的心中忐忑不安,正為如何再一次面對希玲的母親而感到擔憂和煩惱。
從剛才那番對答之中,他聽的出來,掌控者組織顯然已經知道了他身為羅蘭家族子孫的訊息。
不過令恩萊科真正感到煩惱的是,他不知道掌控者組織到底是什麼時候知道這件事情。
他相信絕對不可能是希玲和菲安娜走漏了訊息。
從萊丁王國逃亡出來的她們,比其他任何人都深知組織的可怕。
如果不是因為希玲擔心萊丁和索菲恩一樣,已然發生了難以想像的重大變故,她絕對不會冒著被囚禁的風險回到萊丁。
唯一有可能走漏訊息的,便只可能是家鄉森林妖精酒吧的託德大叔。
恐怕託德大叔是當初唯一知道自己母親從組織裡面叛逃出來的人。
不過多年以來,託德大叔一直保守著這個秘密,從希玲和菲安娜的對話之中,完全看得出來,託德大叔顯然對於組織同樣也談不上忠誠。
甚至可以說,知道羅拉家族的次女叛逃的他,並沒有向組織上層詳細彙報,反而是捏造了一些情報搪塞過去的他,也形同於背叛了掌控者組織。
按照這樣說來,託德大叔絕對沒有可能出賣有關他的任何事情。
難道當初自己被掌控者組織捕獲的時候,便已經發現了那個天大的秘密?
恩萊科甚至不敢再想像下去了,如果真的是如此,他會感到異常心寒。
因為這就意味著繼承了冥皇赫利斯血脈的子孫,甚至連自己的同胞手足也不放過。
這甚至已然無法用冷酷無情來形容,只能夠說,這是人世間最令人悲哀和痛心的事情。
沿著那兩邊掛滿了名畫的長廊走去。
長廊的盡頭又是一扇厚重的大門。
在門口站立著四個神情呆滯、眼睛裡面閃爍著陣陣銳利寒芒的人。
恩萊科雖然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人物,不過多多少少也能夠猜到,他們是些什麼樣的角色。
從他們那呆滯的彷佛已然忘卻了情感的臉上,和他們那好像從來不相信一個人的目光,以及他們身上隱隱散發出來的濃濃殺氣,恩萊科猜想這些人恐怕會為了一個命令,而毫不留情地奪走任何人的性命。
那四個人看了一眼走在最前方的最後一人。
“總座已經吩咐過,你們可以進去,不過請大公將您的佩劍留下。”為首的那個人冷冷說道。
那位大公詫異地解下了身上的佩劍,他並沒有打算和那位忠誠的護衛爭辯和商量,因為他同樣也非常清楚這些人都是什麼樣的角色,同樣也很清楚爭辯的後果是什麼。
推開那厚重的紫檀木房門。
走進門後的世界,這顯然曾經是一座書房,四周到處是紅棕色的書架。
這些書架從地板上直碰到天花板,不過書架之上居然空空如也,根本就看不到一本書的蹤跡。
在書房靠近窗子的那一面,放著一張大床。
這張大床出現在這裡,顯得異常不和諧,不過看那床腳邊上深深的印痕,顯然這張大床放置在這裡,已經不是一段很短的時間。
此刻,一個美豔迷人的女子正靜靜地躺在床上,對於這張幾乎完美無瑕的臉龐,恩萊科曾經有著極為深刻的印象。
不過看著那酣睡著的女人,恩萊科有一種極為奇怪的感覺。
那異常年輕的臉龐,原本絕對不會令人聯想起垂垂老矣的老者。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恩萊科就是感到,自己能夠看到一張隱藏在那嬌嫩豔麗的面容後面的蒼老的臉。
突然間,那對原本緊閉著的眼瞼,輕輕地煽動了一下。
過了一會兒,那個美豔迷人的女人睜開了眼睛。
令恩萊科感到無比驚詫的是,他所看到的那雙眼睛,竟然絲毫都沒有生氣和光彩,那幽深的瞳孔就彷佛是無底的黑洞一般。
“你終於回來了,能夠再一次看到你,我非常高興。”那位曾經執掌著所有萊丁人生死的女人緩緩地說道。
她說話的聲音是如此虛弱無力,確實令每一個對她有所瞭解的人感到難以想像。
這位曾經站立在權力顛峰,這位曾經被譽為最美麗的女人的人,此刻就像是一具失去了靈魂的空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