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地收回了靈識。
在我有限的成長歲月中,說實話從未看到過這樣的場景,因為我們的生活過得很純粹,師父他們是打坐修煉,我是打坐修煉和談戀愛,只是後期談戀愛變成了想清越。而孔龍他們研究的事情,是修煉以外的一種規則。
一方面,我暗中感到很爽快。這種情緒像是泉水從心底冒出來而一發不可收拾,但另一方面我又帶上了難以言說的負罪感。
沒來由的負罪感。
這是我在意識到自己對於孔家這樣的修仙家族來說有多重要以後自然而然產生的俯視帶來的。一方面,他們的後悔給我帶來了快感,一方面我又察覺到這種快感的本質是對他人尊嚴的踐踏。
但很快我就釋然了,沒有必要為了不相干的人給自己找不愉快。
我期待自己能以一種看客的心態來看他們對我的奉承拉攏。
當孔龍和孔安萍領著幾個女修過來時,靈茶都被我喝了三壺。
我倒了倒,又空了。
於是揚一揚茶壺,那名集賢居的侍女只是很禮貌地過來拿了空茶壺離開。
都怪她們的菜上得太慢。
孔龍看了看我的座位,猶豫一下,說:“嶽前輩,您坐這兒!”他指了指正對舞臺的位置。
我說:“你竟敢指揮我,你是不是想大逆不道?”
孔龍訕訕道:“前輩誤會了,這裡……這裡是上把位。”
我覺得很有趣:“什麼叫上把位?”
孔龍說:“上把位就是主坐的意思。也就是宴會時最重要的那個人該坐的位置。這個位置,肯定該前輩您來坐。”
我說:“原來是這樣,我也覺得我是最重要的,那好吧,我坐這個上把位。”
我換了位置,孔龍讓孔安萍介紹那幾個女修。
但我不感興趣。
她們幾人被一一介紹了名字,我一個都沒記住。甚至連對她們笑一笑的慾望都沒有。
我很不明白宴會為什麼一定要叫一些不相干的人來,或許是因為這幾個人是對她們很重要的朋友吧。
當眾人落座,孔龍坐在我旁邊,他讓一個女修做我邊上,其他人依次落座。
接著她們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來,歡聲笑語。但我覺得她們講的笑話一點都不好笑,甚至我覺得她們互相都不認為對方的笑話好笑,便隨口說了一句:“你們講的笑話太不好笑了。乾脆我講一個給你。”
這時,所有人都停下了話語,聚精會神地看著我。
我又莫名地產生了一種快感。
奇怪。
這個笑話是清越曾經講給我的,我初次聽時,笑了好久,清越看著我笑,也不住地笑,因為我的傻笑也會給她帶來快樂。如今每每想起,依舊心頭泛甜。
還沒有開始講,我的嘴角已經開始上揚。
我說:“小越買了一塊糖人。
小皓對小越說:給我嘗一口吧。
小越說:不。
小皓說:我就嘗一下什麼味道。
小越說: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