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就打，我還怕了你了？”

龍淵見這兩鼠之間的鬥嘴，微微一笑。這些天來的相處他發現二鼠三鼠經常鬥嘴，甚至打鬥，但他們之間的感情卻極為真摯。至於鬥嘴打鬥的原因則是這兩鼠的年紀一般，在同一個時辰出生，但誰也不知道個先後，而二鼠因為體格壯碩一些就排了第二的位置，誰都不服誰。不過有時候他們也聯合一起一致對外，龍淵就容易成為受害者。

抬頭向洞外望去，龍淵心裡也有些悵惘，不知道師兄們和小師妹如今怎麼樣了。

二鼠和三鼠的鬥嘴不知道何時停了下去，龍淵則是坐在武場邊研究舞空術。

“武人以氣為基，丹田氣海容納真氣，真氣離開氣海進入體內，則如像牛皮球中充入空氣，能夠使武人雙腳離開地面。從易到難可分為御氣懸浮、踏空而立、御氣飛行和破碎虛空。因武人的修為高低，體內氣海真氣的多寡，各階段的武人所能達到的飛行境界也不同。破碎虛空與空間能力有關，本部武功不去闡述，是故御氣飛行是最終階段。”

龍淵越看越著迷，簡直像發現一塊新大陸一樣。

“是了，類比起來的話，御氣懸浮就相當於原地站立，踏空而立是為空中行走，御氣飛行便如在陸地上奔跑一樣。破碎虛空則是另外一個領域了。妙啊妙啊。”龍淵在武場中手舞足蹈，恨不得立刻把這部武功給吃透它。

“御氣飛行包含了前兩個階段，氣海之中氣息外溢融入體內，以成其浮，氣息沿一方向於體外流竄，促使軀體位移，以成其動。真氣稀薄則飛行之速過於緩慢，便成了踏空而立，若是體內真氣雄渾則可翱翔虛空。武門應盤古所賜氣息而生，體內氣息與萬物靈性相同，可擬各種靈態……”

《舞空術》中這一段話令龍淵頗為不解，武門怎麼跟開天闢地的盤古大神有關？難道其中有什麼秘辛？但這些知識師父好像從來沒跟自己提過。龍淵搖搖頭接著往下看。

“……各流派中，若有擬龍，鳳，鷹，鴻等，則此類氣息天賦萬里遨遊資格，可在早期就做到御氣懸浮，稍加運用則可作龍騰，鳳翥，鷹翔，鴻飛之姿，修煉此類氣息的武門弟子再研習舞空術則難度大減。甚至能讓原本只能做到御氣懸浮的武人在空中行走乃至短時間爆發出飛行所需的速度。”

“原來還有這一回事，我所修煉的是龍胤流真氣，雖然我不知道龍胤流是不是龍類靈態氣息，但是以往師父出手時的確是有隱隱的龍吟之聲，應該不會錯。怪不得我現在能停留虛空幾個眨眼的功夫，是真氣的原因。”龍淵一番自言自語。

“……舞空術與御氣飛行的本質區別在於，舞空術重點在於舞上，其次才是空。而御氣飛行僅能支援飛翔卻無法達到真正的舞動境界。”

龍淵看到這裡不由失笑，這位先輩創了舞空術後便對御氣飛行大肆貶了一通，還拿舞空術的名字來咬文嚼字，倒是有趣。不過話雖如此，僅僅只靠御氣飛行駐於半空，身軀的確不能像在地面上那般能靈活的舞動。至於空，龍淵覺得多半是那位武門先輩借題發揮。

“……御氣飛行同樣需要氣海的氣息湧動出來融入體內，但與御氣飛行不同的是御氣飛行結束後融入體內的氣息要麼迴歸氣海，要麼轉化為自身的防禦之氣，前者進入氣海之後若想再度御氣飛行，則需要重新融入體內，後者則因為氣息深深進入肌理，多了幾分厚重，難以再度調動流竄出體外，最終從體表玄府迴歸自然。而想要做到隨時隨地的瞬息間浮空則必須把融入體內作為飛行之用的氣息完整的保留，只有這樣才能做到於萬千飛行者中，吾自舞動如常。”

龍淵看到此處心頭一陣澎湃，這舞空術真是一部武門絕學啊，在對戰中，若是身處虛空，無論對手擁有怎樣高深玄妙的身法，只要能感覺到對手的攻擊所在，就能夠第一時間控制自己的身體作出最快的應對動作。這樣一部經典之作，怎麼會在世間湮滅了呢？

其實龍淵自己也不知道，創立這樣一部經典的武門先輩，就是數百年前武門崛起的技宗一派的大能。然而技宗卻將武門弟子的使命忘卻的一乾二淨，他所創的舞空術也隨著技宗這一流派的毀滅沒落在時間的長河之底。

當初大師將這一部《舞空術》展現在凌九天面前的時候，凌九天的確沒看上這一部經典，那是真的沒看上，甚至還有些……看不起。

“可是，真氣融於體內之後並不能完整的保留啊，且即便是融入體內了，那豈不是說一跳起來就無法落地了？還有氣海中的真氣一旦再被呼叫，必然會跟這些融入體內的真氣混合在一起，都會被使用掉啊。”龍淵蹙起了眉頭，一部武功果然不是那麼容易就被理解和掌握的。

龍淵只得按下心中的疑惑，往下細讀。

沒過多久，龍淵心頭的疑竇便被解開了。

舞空術除了可以使人在空中更好的控制軀體，更重要的是，它能讓人第一時間指揮自己的軀體。

“這位前輩雖然對這部武功大肆吹捧了一番，但也沒太公分。”龍淵道。書中有言，境界高深的武人，即便沒有修煉過舞空術也能做到這樣的效果，那是因為練得多了，功到自然成。

“是了，這部武功對於我來說非常有用，但是像師父那樣修為的強者已經自行領悟到這些了。”

龍淵連連點頭，因為再細翻下去，他發現自己的疑惑完全是自己沒有深入去思考導致的。

少量真氣進入體內的確能夠讓自己浮起來，但是過猶不及，如果融入體內的真氣達到一定的量，再透過控制將其壓縮體積，必然不會出現像斷線紙鳶那樣。

且，舞空術需要大量真氣融入體內，使其在體內迴圈流動，防止這些真氣滲入肌理，同時還要分心神去維持其迴圈流動的狀態，不令這些真氣歸於氣海。

久而久之，依書上所言，大概有三個月的時間，人體內真氣迴圈流動的通路中一些肌理和骨骼皮膜會產生一種記憶，對這些融入體內的真氣不再排斥。而到那時，即便再度調動氣海內沒有經過溫養的真氣，也不會再與迴圈流動的真氣混合。因為後來的氣海真氣不能與通路中的骨骼皮膜，肌理血液相容。

但是這樣一來，就必須時時刻刻保證體內擁有足夠量的溫養真氣，這樣才能將舞空術發揮到極致。因為溫養真氣也會減少。

“妙哉，妙哉。瞞天過海！欺騙自身體內的生理組織，使其與溫養真氣相容無恙，而達到讓這些生理組織對真氣自行區別對待。”龍淵拍手叫好。

龍淵細讀《舞空術》根本停不下來。他沉浸在領悟舞空術的過程中，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竟然連吃飯都已經忘卻。二鼠見他猶如神遊太虛，也就沒有去喊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