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當時看來,符丕的做法也沒有什麼錯。
一邊是如狼似虎的鮮卑軍團,浩浩蕩蕩的大軍,顯然就是對鄴城別有所圖。
另一邊,氐秦軍團各自為戰,基本上是左右不相援,誰也管不了誰,那怎麼辦?
面對如此困境,除了向外求援,還能有什麼辦法?
所謂求援,羌人和丁零人之類的是指望不上的,這些人都剛剛脫離氐秦系統。
正是痛恨氐人切齒的時候,指望他們,還不如符丕自己開城投降。
於是,左看右看,晉軍都是唯一的選擇。
其實,就在符丕向京口求援的時候,他對晉軍的實力還不甚相信,而且,晉軍究竟會不會出兵,也是未知數。
誰說得準呢?
如果人家不出兵,氐秦這邊的各種設想也都是鏡花水月而已。
再加上,之前晉軍的戰鬥力就並不是很好,雖然他們一連打了好幾個大勝仗。
但是,氐人內部並沒有對晉軍提起足夠的警覺。
或者說,他們已經沒有了這樣的機會。
自己的國都都被姚羌端了,晉人能不能打,戰鬥力是不是高,已經和氐秦沒有什麼關係了。
只要能救命就一定要抱緊。
結果這一下算是真的抱緊了,不但是抱緊,甩也甩不掉了。
人家黏在鄴城,不離開了!
問題是,鄴城這樣的大肥肉,人人覬覦倒也沒什麼好指摘的,純屬正常。
但是吧,鮮卑人呢?
你們不是也對鄴城虎視眈眈嗎?
至少,在此前的半個多月裡,他們確實是這樣表現的,能佔就一定要佔上。
結果呢,等到晉人一來,竟然掉頭後轉,一點掙扎也沒有,熘了!
這怎麼行?
為什麼氐人趕不走的人,晉軍卻可以輕輕鬆鬆的趕走,甚至連趕都不必趕,兩邊都沒有動手,鮮卑人就自己認慫。
這種倒黴事,誰能想到會落到自己的頭上。
狼沒有趕走,又引來了虎。
鄴城,如今真的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了,然而,這樣關鍵的時刻,鄴城的守將,竟然只剩下了他符纂一個!
符纂能擔當起大任嗎?
當然不能!
如果可以,他就不會從晉陽連夜逃到鄴城了。
於是,自己的職責都可以捐棄不理,並不屬於自己的職責範圍的城池,就更不要奢望符纂能堅持的住了。
在眾多士兵們的簇擁之下,王謐和符纂騎著馬,緩慢的走著。
符纂這邊的心思是,找一個稍微僻靜一點的地方,最好就近把所謂議和這件事說明白,定出一個大致的方向。
但是,王謐卻給了他一個更好的選擇。
不是要談判嗎?
他這邊有一個絕佳的地方,最適合談判了。
不是別處,正是位於倒松峰上的晉軍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