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大廳不同於往日,往日稀稀朗朗的幾個人,大廳卻早早的已經坐滿了。
“小二哥,今日生意不錯。”韓雅然笑著對正在忙上忙下的店小二說道。
店小二聽見有人在叫他,停下腳,用肩頭的毛巾擦擦汗,看著剛才跟他說話的韓雅然,說道:“是啊,今日是這幾個月以來生意最好的一天了,說是這帝都啊,陛下一月後要準備百花宴,為了慶賀思諾公主的及笄,特批帝都開展為期三日的百花宴,讓全國的好東西都在這宴會上展示呢。”
說完,店小二有一頭扎進跑前跑後的工作裡了。
思諾公主,韓雅然想起來了,有這麼一號人物,她記得思諾公主好像生於雲帝二十年,父親當時還帶她去過宮裡,參加這個小公主的白日宴的,那時的她也不過才年方八歲,還是一個扎著兩個小揪的小丫頭。
漸漸地長大後,在一些宴會上,她與這位小公主是有那麼幾面之緣,但是後面都不了了之。
為一個公主辦白花宴,這雲帝果真如傳聞那般寵愛這位公主啊。
“你這臭要飯的,滾開點,別擋了大爺我吃飯的興致。”一個粗獷的聲音響起來,伴隨著一聲輕不可聞的悶哼聲。
韓雅然收回心思,往聲音傳來處看去,一個衣衫破舊的的男子正蹲在角落,一隻手扶著另一隻手臂,臉上露出有些痛苦的表情,剛才那聲悶哼就是他發出來的。
而那個醜不可聞的粗獷的聲音則是坐在桌子邊的那人發出來的。
那人一看就是過路的商人,綾羅綢緞穿一身,那大拇指上一個碧綠的扳指,長得一身橫肉,看樣子應該賺的不少吧。
“客官對不住啊,,你消消氣,你消消氣。”聞訊趕來的店小二立馬賠禮道歉,點頭哈腰的。
而那角落裡的人,則默默地用手撐著地,站起身來。
“小二的,你這什麼人都往裡面放啊,你看他穿的這些,啊,我們可是花了錢的,這人站在這不影響大爺我的食慾啊。”那個富商指著那人一通說道。
“是是是,客官對不住了,我這就讓他出去。”小二哥轉頭就推著那人,邊推還邊說:“你趕緊走,別打擾我們做生意啊,你說你,早不來,晚不來,今天怎麼挑這個時辰過來,你沒看見現在正忙著呢,沒空啊。”
一把把那人推到了大門口,“趕緊走,趕緊走。”一遍說著,一邊擺手。
“我餓!”那人終於說話了,聲音有些沙啞,甚至嘴唇都有些發乾,看樣子應該許久沒有吃飯了。
“餓?餓也要等著,等我忙完了看有沒有剩菜剩飯給你。”店小二不在理會他,轉身進屋,招呼客人去了。
那人就站在門口,不曾離去,一直看著大廳裡,彷彿還嚥了咽口水。
韓雅然看著他,搖了搖頭,拿出一個隨身攜帶的手帕,這還是上個月在悅酈街的時候,看著好看,便隨手買下的。
盤子裡還剩兩個包子,現在讓店家現做也要等很久,正好可以解燃眉之急。
用手帕包好兩個包子,韓雅然又把隨身帶著碎銀放了進去,走到了門口,把手帕遞給了門口那人。
“將就吃點,不知合不合你胃口。”韓雅然說道。
那人冷不防韓雅然是對著他說的,驚了一下,直到確認是給自己的,便接過來。
“多謝。”聲音依然沙啞,但是也輕不可聞。
“你別嫌棄才是。”韓雅然嘴角微微一笑的說道,她知道餓的滋味,至今都忘不了那生魚的腥味,所以她已有六年沒吃過魚了。
那人不再說話,拿著手中的包子便離開了。
“客官,客官。”店小二不知何時站在韓雅然的後面,叫著她。
“何事?”韓雅然轉身,就看見店小二站在後面,一張標誌的笑臉。
“客官下次不必這樣做,他每天都會過來我們客棧要飯的,我每次都會把剩菜剩飯給他讓他吃個飽。”
“每天?”韓雅然疑惑。“怎麼從未見過?”
“這客官沒見過不奇怪,他都是每天天黑了才過來,客官怕是都休息了,這種事哪能吵著您啊,就是今天不知怎麼的了,這麼早就過來了,還跑到大堂來,驚著剛才那邊那位貴客了。”店小二繼續說道。
貴是貴,除了那一身,也沒看出哪裡貴,韓雅然看著那個正把一整個肘子拿在手中的,吃得滿嘴是油的那位貴客,竟覺得胃裡有些翻滾,急忙瞥過了眼。
“小二哥彷彿與剛才那位兄臺很熟啊。”韓雅然平復了一下心情,問道。
“哪能不熟,我們都是在這向陽村一同長大的,只不過後來他家遇上了一些事,他人就變的像現在這般了,我們掌櫃的也是看他可憐,我們給他吃剩菜剩飯,掌櫃的也是默許了的,真可憐。”
“是嗎?”韓雅然看著剛才那人離開的地方,正是通往向陽村的主道。
“客官,小的還的招呼客人去了,就失陪了。”店小二點頭哈腰後,又去擦桌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