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夜已深了,在帝都的驛館裡,延頡手中的杯子早已破碎,杯子殘渣扎進肉裡,血順著他的手往下滴落,而他此刻眼神狠厲,絲毫不在意手上傳來的疼痛感。
秋仲瑾一看,哎喲一聲,立馬過去扳開他的手,小心的取出殘渣。
邊取邊讓人趕緊取金創藥來。
“你說你,跟自己較什麼勁。”
延頡沒有回答他,秋仲瑾自知自討沒趣,便安安靜靜地給他上藥。
延頡想著今日白天的那一幕,她就那麼落寞的跪在那裡,看著她的無助,當時延頡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為何要出這個主意,到頭來卻害的她受如此大辱。
雲帝,挺好,他確實低估了雲帝,看樣子那個思諾公主雲帝是寶貝的很啊,不惜得罪韓相國也要保住她。
既然你有你寶貝的人,當然他也是有的。
所以今日她所受的屈辱,來日,他一定會讓你老人家加倍償還的。
“你啊,也別想那麼多,畢竟從一開始的計劃是想讓我娶那個什麼思諾公主的,結果那雲帝老兒看著這麼豐厚的娉禮都沒動心,死活不同意,還非讓娶什麼丞相之女,我都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啊,我這閒散王爺當久了,哪能鬥得過這天天勾心鬥角之人呢。”秋仲瑾給他裹好最後一點布,說道。
延頡抽回手,看著手上,當時她一定會更疼吧。
“不過你說我這次雖然沒按原計劃進行,但是最後讓你娶了她,不正合你意。”秋仲瑾一副我都明白的表情笑道。
“難道我還的謝謝你安王殿下。”延頡不想理他。
“當然。”安王自信的點點頭,接著說道,“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從進去開始就一直看著人家,你不在乎她會一直看著她嗎,你當我傻啊,而且你當時在我耳邊說的話我可是都照辦了的。”
“誒誒,還不承認。”秋仲瑾看著站起來的延頡追上去說道。
“不過你喜歡人家就說嘛,我們雪國赫赫有名的穎南王什麼時候這麼害羞了。”秋仲瑾打趣道。
延頡沒有說話。
她不會喜歡他的,或者說還想殺了他吧。
延頡想到那一日她用筷子抵著他的喉嚨,那一臉恨意。
“誒,不過,她真的生了孩子呢,就我們這關係你告訴我是不是你的啊。”安王想到那個炎國官員的話,可是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是不是延頡禍害的了。
延頡沒有回答他,開啟窗戶一躍而下。
秋仲瑾看著眼前空無一人的窗戶,一臉無奈,幹嘛不走門啊。
隨後又想到現在走門不安全,還是走窗戶方便。
便默默地關上窗,爬床上睡覺去了。
而延頡當時只在安王秋仲瑾的耳邊說了兩個字而已:“我娶。”
韓雅然回去的時候,小子睿已經睡了,而等著她的芸姨,看著一臉憔悴的韓雅然,一臉擔憂,忙問著出了什麼事,這明明進宮時都還好好的。
韓雅然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告訴芸姨沒事,便催促著芸姨去睡覺。
再加上林芝一直在旁邊附和著,芸姨便半信半疑的進了屋。
而芸姨進屋後,韓雅然便把林芝也趕著回家了。
林芝無奈,也只好離開。
整個帝都早已陷入沉睡,只有打更人和巡邏的守衛在街上游蕩。
延頡躍過一座又一座房的頂,在帝都的月光下,宛如一隻悄無聲息鬼魅,讓人無所差察覺,
他輕功是很好的,所以在巡邏的守衛的頭頂躍過,依然來去自如,當然這些距離是完全不在話下的。
直到到了帝都一間不起眼的小院裡,延頡才停了下來,而延頡到的時候,韓雅然屋裡還亮著燈,他靜悄悄的站在院外的哪棵樹上,看著屋裡蠟燭的光照射在窗戶紙上的人影。
韓雅然坐在桌前,思緒萬千,手中的筆不知何時已經停了,而紙上要寫的內容早已偏離主題。
韓雅然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她怎麼也想不到進一次宮,竟然讓人把自己給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