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面從領口中摸索著什麼東西,一面同我交談。
“入宮做皇帝的妃子,那是好事啊,為什麼不肯?”
我不知怎麼回答,他怎麼知道我能選上妃子,難道我真的是個關係戶?
好嘛,全天下就我自己還矇在鼓裡,別的都給我安排好了?
正氣惱,猛然覺得腰間一鬆。
我慌了,立刻雙手捂住腰帶:“你脫我衣服幹嘛?”
他亮出手中的小瓶子,取出一丁點兒白色膏狀物抹在我的後頸上,冰冰涼涼,瞬間緩解了火辣辣的疼痛。
這東西竟然是藥,好舒服啊。
他不說話,接著便掀起我的袖子,徑直把藥膏擦在我的手臂上。
僅三秒鐘,我便見識了那藥膏的威力,手臂上的傷痕和血瘀,竟然在那藥膏的作用下,全然不見了。
這人該不會是,神醫?
我強行把呼之欲出的“臥槽”二字憋了回去,卻神經大條地問他:“難道你是龍王贅婿?”
“什麼?”
他當然聽不懂,此刻正看著我的眼睛,那神情,彷彿是在看一個智障。
“這藥是我家傳的,我幫你療傷吧。你這樣去見皇上……不好。”
不等我回答,他便翻過我的身子,扯下一身的綾羅綢緞,隨即怔住。
想必,我滿身的傷痕,在月光下,一定駭人極了。
不多時,藥膏便塗滿了我的後背,其手過之處,藥到病除。
享受之餘,我也迷茫了,此人這麼溫柔,如果是正面人物,剛才為什麼要殺人呢?
不等我問,細碎嘈雜的腳步聲邊愈來愈近,全府上下所有的家丁和守衛齊刷刷地堆在門口,有的手裡拿著刀劍,有的舉著火把。
我知道,剛才翠紅是通風報信去了。
夫人姍姍來遲,聲音卻遠遠的傳來:“大膽刺客,竟敢……”
可等她行至屋內,卻驚掉了下巴,隨行的侍衛紛紛低下頭。
門口癱著豆芽的屍身,血流滿地,半遮的帷帳中,我赤身裸體趴在床上,雖然身上的傷痕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但想必他們是不會注意到了。
“你對她做了什麼?”夫人一聲怒吼,隨即命人把那男子抓起來。
可是這陌生人,不說算不算大俠,也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這幾個家丁斷然不是他的對手。可他竟然沒有躲,也沒有反抗,任憑几個人拉扯著他。
我想,該不會是在等我替他求情?
“母親,他只是在為我療傷……”
“住嘴!”夫人哪裡聽得進去,此刻,她的眼裡充滿了嫌惡,“你看看你是什麼樣子,先把衣服穿上!”
我不再多言,拉上床簾默默地穿衣,不小心摸到那些傷口的時候,竟全然不疼了,甚至肌膚都平滑了幾分。
我暗自發誓,一定要保住這位刺客的性命,就算不能,趁他活著的時候多索要一點藥膏也是可以的,天下竟然有這麼神奇的東西。
夫人帶人離開,只留下翠紅照顧我。
我望著他們離開的方向,那人似乎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