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詫,薊夏已經對我足夠了解了。
“你威脅我?”我慘淡地笑著,但內心已經全然不在乎這些。
“不然呢?”薊夏以為抓住了我的把柄,也就把握住了這次談判的主動權。可惜,他只是在做夢而已,如論如何,我都不可能讓他得逞。
一個道貌岸然將仁義掛在嘴邊,內裡卻陰險歹毒的小人。
“我要先見到人,再談別的。”
“可以。”
薊夏似乎勝券在握,立刻引路待我來到一間不起眼的營房。一進門,一股濃烈的腥臭味撲鼻而來,混雜在其中血液凝固的氣味更是讓人覺得噁心又恐懼,我忍不住捂住了口鼻。
卻見那人掛在半空中,奄奄一息。
“王爺!”我試探地叫了一聲,他的頭微微頷動。這下,我確定眼前這個人就是司徒昊辰。他被吊在半空中,雙手和雙腳以及頸部都被鐵鏈鎖住,衣服破爛不堪,多處裸露,裸露的肌膚上有明顯的傷痕,流出的血液和濃水將衣服浸染.
他就像一個囚徒,可他明明不是。
我轉頭怒視薊夏:“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
薊夏非但沒有悔意,反而幸災樂禍,調笑道:“喲,貴妃娘娘這是心疼了。”
怒火升騰,此刻的我已經漲紅了臉,一隻手沒忍住衝了出去,死死掐住薊夏的脖子,質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周圍的人嚇壞了,紛紛拉住我,叫我不要衝動。
薊夏的守衛則是提防不已,刀劍相向。
他自己不急不慢地撫上我的手臂,輕輕將我的手拿開,面不改色地說:“俘虜不就應該是這種下場麼?怎麼,我先前對你的好,你都忘記了?”
看到他一臉邪像,我緊咬著牙:“你那麼對我,也叫,好?”
薊夏不置可否,我不想在同他扯皮。
“薊夏,你說吧,如何才能放了他?”我問道,心裡盤算著,就算他要一千兩黃金,我也拿得出來。
“你嫁給我。”沒想到,他殺了我一個措手不及。
思緒飛轉,我已經考慮到這條路的結局,冷笑道:“我嫁給你,你會殺了他吧?”
聞言,薊夏眯起了眼睛:“你就這麼不相信我?”
“你感覺你全身上下哪一點值得別人相信?”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麼?”薊夏恬不知恥地摸了摸自己的臉,“當然是我俊美的容貌。”
“哼。”我冷笑了一聲。
確實,不得不承認薊夏生的一表人才,唇紅齒白,面板細膩吹彈可破,是個年輕俊朗的小夥子,若生在尋常人家必定有不少媒婆幫著張羅婚事。可是我又看到懸在半空中的司徒昊辰,二人一比,簡直天差地別,而這一切,都是薊夏造成的。
“先把他放下來。”我看著薊夏的眼睛,認真地說。
“憑什麼?”他有意為難我,無論我說什麼,他都會反問一句,故意讓我難堪。
我不再說話。
長久的沉默之後,他擺了擺手,命人把司徒昊辰放了下來,解開了手腳上的鏈子。我再也忍不住,衝過去蹲在地上,看著奄奄一息的司徒昊辰,流淚不止。
都怪我,上次如果不是我執意要走,也不會害他被薊夏抓。
他聽到了我的聲音,緩緩睜開眼睛,艱難地擠出一絲微笑,動了動嘴唇,雖然沒出聲,但是我知道他說的是:“你來啦。”
“嗯嗯。”我哭著說,“都是我不好,都是我連累了你,王爺,你明明可以不用來……”
“噓。”他示意我不要說話,抓著我的手瘦弱不堪,慘白無力,冰冷無比。想為我擦眼淚,卻沒有力氣抬起胳膊,隨後,絕望地垂在了地上。
薊夏就在我身邊,冷冷地低頭看著這一幕,還是那麼地高傲。似乎所有的人間疾苦,都與他無關。
我轉頭跪下,求薊夏:“大王,求你,能不能請人幫我們王爺療傷,他快要不行了。”
薊夏滿不在乎地彈走指尖的灰,淡淡地說:“關我什麼事?”
我徹底絕望了,丟擲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薊夏,如果天黑之前你不放我們出去,我們的人會直接殺進來,掀了你的營寨!”
“哦?是嗎?”薊夏不看我,欣賞著自己修長的手指,漠不關心地回應我,“隨便,你以為我會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