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我確實很久沒有去看太后了。
前幾日聽說她病好了許多,本來打算這兩日就去請安的,卻被其他瑣事困住,給耽擱了。這下倒勞煩她老人家派人來請,怪不好意思的。
去的匆忙,兩手空空,更加羞愧。
“來啦!”
太后背對著我,跪在一蒲團上,面對佛像。大殿裡靜得出奇,是個修煉心性的好地方,太后聽到腳步聲也不回頭,問候了一句後,繼續誦經。
“太后身子好了,臣妾真替您高興。”我不知該說什麼,只能多些問候。
“哼。”沒想到太后卻不領情,“別高興得太早,哀家就算捱過這一次,很快還會有下一次。人到了這個歲數,說不清什麼時候就去了。你如今當了皇后,不能只為自己,得為江山社稷多考慮,皇嗣一事一定要放在心上。”
“咳咳,咳。”我瞳孔放大,一不小心被口水嗆到,為什麼到哪都逃不過催生的魔咒,嚶嚶嚶,孩子哭了。
我覺得我若是再不說話,太后就差那句“佔著茅坑不拉屎”沒說出來了。雖然心煩,但為了哄太后高興,我還是滿口答應:“太后放心,臣妾會盡力的,國本之事是大事,臣妾不敢推脫。”
沒想到,太后似乎對我的回答並不滿意:“主要是哀家這病,恐怕也沒多少時日了,雖然哀家貴為太后,可也是個普通長輩,就想早點抱上孫子。”
這次,我無言以對。
太后: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預設啦。
“哀家啊,記掛你,讓太醫開了幾副藥方,往後日日派專人給你送煮好的湯藥調理身體,身子最要緊。”太后語重心長,“良藥苦口,喝完記得吃些甜點。哀家也會向佛祖請願,保佑你早日懷上龍胎。”
啥?良藥苦口是沒錯,可是我沒生病啊。
我沒敢多問,但想必這方子,多半就是為催我生孩子特製的了。這,我懷不上又不一定是我的問題,怎麼司徒昊辰不喝藥?
不行,這不公平。
於是,我小心提點太后:“謝太后美意,不過臣妾覺得,皇上的龍體,也……不大好。”
咳咳,我暗示地夠明顯的了吧?太后,快點給司徒昊辰也抓藥,千萬別放過他。
太后聽聞此言,果然嚴肅起來:“哀家竟然忽略了這一點,哎呀,昊辰和哀家不親近,哀家也無法過問他的健康。這樣吧,哀家再讓太醫開幾副補腎壯陽的良藥,你盯著他,務必讓皇上按時喝藥。”
我陰謀得逞,頓時眉開眼笑:“是,太后。”
“啦啦啦,我是賣報的小行家。”從佛光大殿離開之後,我心情甚好,一路哼著小曲。這波啊,這波叫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太醫院的人效率很高,第二日清晨就把煎好的湯藥送來了。
我一手端碗,一手握著湯匙,哄著司徒昊辰:“皇上來,張嘴,啊~”
對方不情不願,一臉的生無可戀:“能不能不喝?”
不行,我不許:“皇上不喝,臣妾只能如實稟報太后了。”
司徒昊辰:“秋封,你,不會真的對朕不滿意吧?”
我笑噴:“噗!不是,只是為了折磨你,讓皇上嚐嚐這——良藥苦口,是何滋味。”
司徒昊辰鼓起勇氣,捏住鼻子喝了一口:“嗯,確實苦,秋封,要不咱不喝了,誰也不興告狀的,如何?”
“這……”我猶豫了,藥確實苦,可是太后也是好心,況且太醫忙活了一場,若是把藥倒了,豈不可惜?
司徒昊辰:“秋封,你笑什麼?別那樣笑,怪嚇人的。”
我得意說道:“臣妾有個,更好的主意。”
司徒昊辰:“說來聽聽。”
既然我倆統一戰線,那我就和盤托出:“王妃胡氏體弱,王爺王勉痴傻,這倆人日日需要喝藥,把咱的藥送到他們那,說是太醫院新加的藥方,豈不是瞞天過海?”
司徒昊辰露出了滿意地笑容:“關鍵時候你還挺聰明,這就派人去辦吧,記住可別把倆人的藥弄錯了。”
我自信滿滿:“那是自然。”
果然,事情進行的很順利,我親自出馬交待了疏影宮的下人,說是太醫院給胡氏和王勉做的新方案,那幫人果真深信不疑。
回去的路上,卻撞見了老冤家顧若傾,原本心情還不錯的我,一下子陰沉起來。她還是那麼美,能引得不少男人垂憐,想必司徒昊辰也不例外。
若非如此,他一定早就把顧若傾送出宮了吧。
“給皇后娘娘請安。”她看到我也很驚訝,但還是硬著頭皮來我面前請安了,還附贈了幾句尬聊,“皇后娘娘氣色不錯,果真,有了皇上的寵愛,真叫六宮粉黛無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