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索然一曲終了，回到座位卻沒看到黎靖宇，她全場搜尋一圈也沒有看到黎靖宇的身影。正當她要起身出去外面找時，林毅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幹嘛？”她語氣不善。

“你想幹嘛？要去找黎靖宇？”林毅辰抿了一口酒，“他走了，你追不上的。”

蕭索然剛抬起的屁股重新落到實處，滿臉的失落。

看平時大膽無畏的蕭索然此刻這幅畏畏縮縮不敢之前的模樣，林毅辰哈哈大笑起來，恨鐵不成鋼，“喜歡你就跟他說，你不挑明他就一直裝糊塗。”

蕭索然無言地喝著杯中酒，過了很久才低低地嘆道：“你以為我跟他挑明他就會開始瞭解，接受我？認識五年了，你還不瞭解他？”

她自嘲地笑，笑得悽婉悲傷，讓坐在對面的林毅辰都覺得憐惜。“要是我跟他表明心意，他肯定還是會別開眼，冷淡地說:‘我們只是朋友。’你知道嗎？相識八年，我愛慕期待了八年，也害怕了八年，我沒有勇氣去聽他說出那句冷漠無情的話。”

林毅辰遞給她一包紙巾，蕭索然沒有接，任眼淚從眼角滑落至臉頰，彷彿在流的不是眼淚。

“他就是我整個世界的璀璨星光，我不想生活在沒有光的世界。我不知道要是被拒絕了之後是該以愛慕者還是朋友的身份出現在他面前，難得真的可以當什麼也沒發生地繼續維持表面的和諧。”

“那你就一直像現在這樣自欺欺人？”林毅辰皺眉。

“至少我還能常常看見他，肆無忌憚地打電話給他，搞搞小曖昧。”蕭索然吸吸鼻子，舉起酒一乾而盡。

“毅辰，陪我喝幾杯。”

“好。”

喝了不知多少，蕭索然醉得不省人事，倒在沙發上昏昏沉沉地大睡。

林毅辰今天晚上不知嘆了多少口氣了，他感覺這輩子的氣都快給他嘆完了。黎靖宇，老子今晚就幫你收拾一下爛攤，理理你的情債，下回再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他拉起來蕭索然，踉踉蹌蹌地往門口出去，變抱怨，“平時看著那麼瘦，醉了怎麼那麼沉。走，回家！”

“好……回……家，回……家……”

林毅辰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蕭索然送到她大哥手裡，“蕭揚，讓她醉一回吧，她心情不好。”

蕭揚看著伏在身上倒來倒去的妹妹，心疼不已，笑著對林毅辰說：“謝謝你送她回來，毅辰，進來坐坐。”

“不了，已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那我們下回再聚。”蕭揚說完扶著妹妹進屋，吩咐阿姨端來醒酒湯喂她。

林毅辰離開蕭家大宅，坐上車叫司機老陳開往酒店。

手機“叮”一聲，顯示有新簡訊。

拿起來一看，微信語音傳來一個妖嬈的女聲，“毅辰，在哪？今天你都沒過來，人家好想你。”

他把手機一扔，閉上眼睛，剛才蕭索然的話還響在耳畔，字字砸在心上，他從來沒有過那種心碎欲裂又甘之如飴的感覺。

他身邊從不缺少愛他的人，甚至可以今天是這個，明天是那個，她們都說愛他，需要他。他們可以做最親密的事，身體相纏，但似乎心沒有觸碰過對方，從不過問彼此的私事，他們只是彼此的一個相互取暖的工具而已。

他只知道自己跟一個人在一起久了就會覺得膩覺得煩。女伴就跟食品一樣有保險期，過了保鮮期，就算外表看起來光線如初，卻怎麼都不是當初的那個味道。於是他流連花叢，想找尋那種持久耐香的味道，可是至今仍一無所獲。

在他身邊的女人，歡好時巧言相對，分手時橫眉怒目討要著精神損失，丟給她們錢時又眉開眼笑。

他太討厭這種日子了，厭惡極了她們討好的話語和臉上的虛假笑容。認識的不認識的人都說他花心，可又有誰知道他是沒有找到一個人值得他恆心的人。

現在想來，其實他和黎靖宇是屬於同一類人，既然找不到對的，那就只有兩種態度了，要麼乾脆不找，要麼雨露均霑，然而相同的就是都不付出真心。

黎靖宇第二天早早就在辦公室批閱檔案，陳瀟低著頭默默地走進去，站著旁邊等老闆訓話。

黎靖宇察覺陳瀟一直站著不動也不說話，抬頭看她，眼神幽暗。

陳瀟渾身一個激靈，不敢與老闆對視，深怕一個不小心就被他的眼神殺死。語氣訥訥，“黎總，昨天晚上，你說的那個大問題，是指……”

“沒什麼。你先出去吧。”黎靖宇一臉平靜。

竟然沒什麼事情！

陳瀟的心總算是落到肚子了。不過，還是覺得憋屈。總裁，你要不要這麼搞我啊，大半夜跟我說了嚇死人不償命的“大問題”，害得我輾轉幾千回，到現在你竟一臉平靜地說沒什麼。不帶這樣欺負人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