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瑾伊直到走出小攤也不敢再看老闆一眼,她生怕對上老闆那滿是笑意,明顯在說小情侶恩愛有佳的目光,因為他和她本不是那樣的關係。
吃飽喝足後神采奕奕,路上還打了個飽嗝。
她沿著長長窄窄的老街過道慢慢地走,兩邊房子雕刻圖案的門簾寫滿了歲月的痕跡,老房還是那麼老,但依舊是那麼熟悉。
她突然有點感懷,駐足在一家老房門前,久久地盯著那扇門。
黎靖宇跟在她身後,走得比她還慢。他順著她的目光抬頭看向那棟老房子,屋頂的煙囪炊出長長的煙。
“這裡曾經有一個老爺爺,不知道還在不在。”藍瑾伊像在跟黎靖宇說話,又像在自言自語。
黎靖宇沒有回答她,只是靜靜地陪她站著。她在看房子,他在看她。
過了好久,藍瑾伊才緩緩轉身,往反方向走。
“不進去?”黎靖宇說。
“不了,我忘記了。老爺爺已經走了。”藍瑾伊黯然神傷。
黎靖宇伸出手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藍瑾伊微微側過頭,輕巧地避開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慘淡一笑,“逝去的已經不再回來了。”
黎靖宇默然,摸摸口袋想掏煙,卻發現今天沒帶煙,他自嘲一笑,把手插進口袋。
其實他抽得很少,他不喜歡尼古丁的味道,只要在煩躁時抽一根。
寒風吹來,黎靖宇很給面子響亮亮地打了個噴嚏。
藍瑾伊回頭看他,明媚一笑,夕陽的餘暉照在她白淨的臉上,顯得那麼恬靜雅緻。此刻的她收起了一身的刺,並不如平時那麼犀利,而是柔和如清泉。
黎靖宇笑回她一個笑容,卻又是一個響亮的噴嚏。
藍瑾伊開啟包,從包裡拿出紙巾給他,說:“你感冒了喲!看來身體也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強健,虧你還練了一身肌肉。”
黎靖宇接過紙巾,說:“感冒跟肌肉有什麼關係?誰說練了一身肌肉就不能感冒。”
“我說的呀,”藍瑾伊繼續朝前走,“好了,你也別難過了,新聞不是都說了一年感冒一次患癌症的機率下降了好幾倍,你這是在給以後打好基礎呢。”
黎靖宇不滿,他什麼時候難過了?
一點都不難過,他還很開心。感冒了就可以讓她給自己買藥,或者陪自己去醫院看醫生,何樂不為?
走到車旁,黎靖宇說:“上車,我送你回去。”
藍瑾伊繫好安全帶,手撐著下巴,若有所思,“我知道了,一定是你沒有喝酒的原因。你看,我們一起游泳,一起吃飯,一起散步,而我比你多喝了兩瓶酒,我沒有感冒,你卻感冒了。所以誰叫你剛才不喝酒的。”
她臉紅紅的,一定是醉了,強詞奪理還振振有詞。
“我喝酒了誰來開車?”黎靖宇淡笑。
“對哦,那原諒你不陪我喝酒了。”藍瑾伊頭偏向他,遲鈍地說。
過了一會兒,她又說:“黎靖宇,開窗,好熱。”
“不行,風吹多了會感冒的。”黎靖宇直接回絕。
藍瑾伊嘟囔著,撇撇嘴,靠在椅背上掰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