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初鹿野。”
明日川不太好意思地回答,他該怎麼解釋自己手機在初鹿野那裡呢?
涼介可是知道的,自己從來手機都不離身,除非是充電會放在房間裡。
但現在涼介可沒那麼多功夫去揶揄明日川,他聽了自己這個摯友的回答之後,沉默了片刻,然後用十分悲壯的語氣說道:“那先掛了吧,我去準備一下棺材,然後讓山野先生去我們家祖墳看看,我埋哪裡合適……捨不得亞美啊,得趕緊給她寫遺言了,最好是翹課把她約出來,去最熟悉的酒店最熟悉的房間,用最熟悉的道具和姿勢,打個生離死別炮。”
聽涼介這無比淒涼的架勢,明日川樂了,他調侃道:“剛才我就覺得初鹿野她不太對勁,還破天荒地問了關於你的事呢。原來是這樣……”
“是嗎?她打聽我了啊。”涼介語氣已經波瀾不驚了:“也是,被本人聽到那種話,開始著手消滅我也在情理之中吧?”
“你到底說啥了?”明日川幸災樂禍道:“別怕兄弟,現在我已經今非昔比了,看在我的面子上,那傢伙也不會為難你。”
“你也別幸災樂禍。”涼介非常遺憾地說道:“剛才我還不確定究竟是怎麼回事,但聽你這語氣我就知道,棺材我得訂兩副了。”
“你跟初鹿野,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涼介問。
明日川伸出指頭撓了撓臉頰,這種事瞞著好兄弟有些不地道,只要不是拿房事細節炫耀,其實明日川不介意跟涼介透露一點資訊,省的他總覺得自己跟初鹿野是冤家路窄,成天對她提心吊膽的。
“嘛~確實發生了點什麼,昨晚我們倆是睡一起的。所以你也不要總是害怕她,以後你得叫嫂子的。”
“呵,還嫂子……我現在可以很認真負責的告訴你,我另外兩個大嫂正在商量要不要訂機票現在就飛到奈良去,給你親手安放進可愛的小盒子裡,說不定我還能在下葬之前先吃你的席。”
明日川一聽,蒙了。
“什麼意思?”
“剛才下課的時候,山崎亞衣學姐來找了夜櫻桑,臉色很差。”涼介詳細地給明日川描述細節:“我覺得用很差來形容都不準確,總之夜櫻桑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你印象深刻吧?”
明日川頓時渾身惡寒,連連點頭:“永生難忘!”
“你就想象一下把那個表情套在山崎學姐臉上。”
明日川皺眉咧嘴,以手扶額:“嘶……想象不出來啊!”
“所以你懂了我為什麼形容不出來了吧?”
“說重點!”
“重點就是,山崎學姐用那種表情把夜櫻桑叫走了,說要跟夜櫻桑好好討論一下關於初鹿野的事情。夜櫻桑問是不是也和你有關,山崎學姐沒有否認。”
明日川很聰明,瞬間就跟涼介一樣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他的頭頂上突然出現了一個紅色的大字——
明日川,危!
“不好!”
他臉色一變,跟涼介匆匆交代了一句,便掛了電話奪門而出。
明日川來到隔壁插了鑰匙擰門把手,能擰的動但是打不開,很顯然從裡面反鎖然後插上了插銷。
“初鹿野!初鹿野!”
手掌“砰砰砰”的砸門,但初鹿野就跟聾了一樣聽不見也不開門。
房間裡,她耳朵上堵著耳機,趴在床上用平板看動漫,嘴裡哼唱著《青鳥》的旋律,兩隻穿著黑白條紋棉襪的玉足一上一下律動著,床頭櫃上放著她從斑鳩町買的果凍。
耳機怎麼可能完全隔音,所以初鹿野是很清楚明日川在門外叫喊的,但她就當是沒聽見,十分優雅地剝了個果凍咬了一口,滿滿的幸福。
見她這樣閉門不見,明日川就知道肯定是這瘋婆娘乾的好事了。
於是他咬了咬牙低聲呼喚:“黑霧。”
周圍彷彿是靜止了一般,霧氣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最終形成了人形。
【我希望你叫我出來是有正經事,我的朋友。我最近需要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