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多了一個乾姐姐,季菀還是挺開心的。倒不是攀附什麼的,朱夫人算是她在這個異世裡自己結交的第一個朋友,這和原身留下的記憶和人緣,是不一樣的。
有了這樣的關係,季平每日去將軍府,季菀都會讓他帶一份點心給朱夫人。
一來二去,兩人關係越發好了。
等到七月,他們舉家喬遷之時,朱夫人特意派人送來了厚禮,一盒夜明珠,外加一整套翡翠頭面。
這份禮太過厚重,季菀當即推回去。
“姐姐這禮我不能收…”
朱夫人齊氏閨名齊敏,這次來的是她的心腹大丫鬟巧慧,巧慧自然知道季菀妙手回春治好了自家夫人的婦科頑疾,當下便笑道:“大姑娘收下吧,這是我們夫人的賀禮,也是謝禮。”
她眉眼止不住的笑意,低低道:“多虧了姑娘杏林妙手,我們夫人已有一月身孕。郎中說前三月最是要緊,不可有任何閃失。我們夫人這一胎來得不易,也不敢輕易出門,所以才差遣了奴婢過來,專程道賀和道謝的。這禮,大姑娘無論如何都得收下,否則奴婢無法回去向夫人覆命了。”
聽說齊敏有孕,季菀也替她高興。
“齊姐姐有孕了?這可是大喜事。你回去跟姐姐說,等我家安頓好了,一定去府上拜訪。”
“那敢情好。”
巧慧喜上眉梢,“夫人就盼著姑娘去呢,也好陪她解解悶。”
“好,我一定去。”
那份厚禮,季菀還是收下了。在她看來是厚禮,但在齊敏眼裡,這和當日那一百兩診金一樣,都只是九牛一毛。
再次喬遷,周氏請了全村的人。大多數的村民都沒見過什麼世面,登門瞧見這麼好的宅子,個個都錯不開眼睛。
“這宅子可真氣派。”
“這花園真漂亮,你看那亭子,欄杆上的漆都是新刷的呢。”
“三進的院子呢,周氏家加上僕人也就十來口人,這麼多房間,豈不都空著?”
“這麼大的宅子,還得翻修裝潢,得花不少錢吧?”
“那是,便是蘭桂鎮,像這麼大的宅子,也得好幾百兩。你看那廳上的桌椅,那可是紅木做的。還有咱們進來的時候,前院兩邊種的那些樹和盆栽,可都是名貴品種,這些可都是錢呢。”
“後花園裡還養了金魚,嘖嘖…周氏可真是發達了,真捨得。”
“他們家這麼大宅子,怕是還得添置下人。”
“那不又是一筆銀子?”
“怕啥?你沒瞧見剛才進來的時候,和阿菀說話的那個姑娘?那可是將軍府的人,特來道賀的。還有以前讓阿菀治好病的那幾個北地將士,也都來了。人家是軍爺,送的禮肯定不輕。我剛才偷偷看了眼,當初在周氏家訂購臘腸臘肉的那個年輕公子也來了,周氏親自來迎接的,現下應是去了正廳。”
“哎哎哎,我剛才看見門口停了一輛轎子,下來一個年輕男子,是年前給周氏家送狗的那個公子。聽說啊,是太守家的公子爺。”
“周氏家是真攀上高枝了,以後怕是也沒人再敢打他們家錢財的主意了。”
一幫鄉下婦人湊在一堆議論,感嘆有之,羨慕有之,悵然有之。
誰能想到呢?當初同村的婦人,如今境地卻是天差地別,同人不同命啊。
“對了,周氏搬到縣裡來了,村裡的房子怎麼辦?那房子他們也才住了半年多,還是新的,又寬又亮,難道就這麼空著了?”
關於北坡的房子怎麼安置,季菀早就和母親商量過。反正空著也是空著,不如讓給大伯他們住。也省得住在劉氏旁邊,時不時的還得受氣。
季海和苗氏不願佔他們家便宜,要花錢買下來,周氏自然是不肯收的。苗氏握著她的手,感嘆道:“我知道你不缺這幾個錢,但我也不能白白要你的。我們家現在能過上豐衣足食的日子,也虧了你們家阿菀。就連阿平如今的造化,也都是阿菀的功勞。你們已經幫了我們家很多,我不能不知足。這人的貪慾一旦開了口,就受不住了。阿香阿蘭她們都還小,我也不願她們成為那樣的人。這銀子,你一定要收下。”
牽扯到對孩子的教育,周氏便沒再推辭,但只收了十兩銀子。事實上北坡那房子,加上傢俱和井等等,少說也十五兩銀子。她本來也沒存賺錢的心思,苗氏知道她就是這性子,也沒再矯情的推讓。
兩傢俬底下把房子的事兒落定,但沒外傳,是以村裡的其他人都還不知道。
周氏身為一家之主,自是要在廳上招待貴客的。好在陸非離和齊糾等都是晚輩,也省了許多忌諱。再加上有苗氏陪同,更少了些拘謹。至於自持身份的劉氏,早被馮大娘幾個拉著去逛園子了。
季菀則是邀請昔日裡的小姐妹們去了自己的院子,都是鄉野里長大的小姑娘,未曾入過大富府邸,頂多聽村裡有點見識的長輩們說起富貴人家的奢華,卻不曾親眼見證過。
這可謂是頭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