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明很守約,約定好的第三天,直接帶著二十來人來到了江大的軟體實驗室。
實驗室這邊也早已經做好了準備,所有人都通知到位,堅守在崗位上,隨時準備給來檢視程式碼的這些華為技術人員做講解,寧為這天也早早的把劉聰又叫了過來。
第一次是混個臉熟,第二次如果雙方都有意深談,寧為便準備把劉聰正式推薦給嚴明。
……
交流沒有采用集中在做一次報告這種形式。因為也沒有必要在仔細講解這款EDA軟體的各項功能以及寧為所希望這款軟體能實現的目標。
三天時間足夠華為內部把他做的那份極為詳細的PPT研究得極為透徹,然後再開上好幾次會來覺得是否合作,以及確定合作原則。
所以寧為表現得極為坦蕩,讓許教授為華為來人大概展示了這款半成品的EDA軟體後,直接把原始碼拿了出來,供來訪的華為工程師檢閱。
一個實驗室成員負責兩個華為工程師,就坐在一邊,隨時準備解答疑問。
五個月的時間,專案組十多個人,近百萬行程式碼跟相數萬個相匹配的文件,隨便調閱。
這種情況下,實驗室內本該很嘈雜,畢竟兩邊實驗室一共擠了近四十人,每組隨便一問一答,就能讓實驗室滿是“嗡嗡”聲。
但實際情況是,實驗室裡絕大部分時間都很安靜,甚至能清晰的聽到滑鼠點選的聲音。
偶爾,會有一、兩個問題,但更多的時候,沒人吭聲。
如果要把程式設計師最不喜歡的事情排個序,查閱同行的程式碼絕對榜上有名。
啥好看的,看又看不懂,亂七八糟,看了就煩!
但這次顯然是比較另類的感受,函式名類名一眼掃過去,大概就能知道這段程式要實現的功能;註釋更是準確、易懂、簡潔,一目瞭然,尤其是功能性的程式碼模組
很多其實已經能透過標準函式命名看懂的功能,依然有精簡而又詳盡的註釋,然而這還沒完,每個大功能還有詳細的文件做補充,使用的函式,超連結顯示,每一個類有哪些輸入引數,這些輸入引數有什麼用,繼承關係、包含關係,全部都詳盡記錄。
看到的這些給許多華為工程師一種錯覺,這哪裡是一個軟體實驗室?這幫教授們哪裡是單純的在做一個軟體專案?這怕不是在為了培養學生做的課件吧?真的,就這樣的程式碼,直接編寫進教材一點都不違和。
休息時,一幫人開始吐槽。
“江大的程式碼質量都這麼高嗎?”
“還是不用趕工期好啊!如果合作方提供來的都是這種程式碼質量,我們的工作量起碼能少五倍。”
“那可不一定,我聽說這個專案組也就是去年十一月才立項的,到現在算下來滿打滿算也才五個來月,人家這也不算慢了好吧。”
“誒,程國文,我記得你以前就是江大畢業的,話說你們江大這嚴謹的程式碼風格,咋就沒見過你給學來呢?”
“你們懂個屁啊!不知道江大是全世界最低調的學校嗎?我也得低調啊!不然豈不是跟你們顯得格格不入?這也是繼承了江大的風格!懂?”
“滾!”
……
這次交流計劃持續三天,但在第一天交流結束,得到初步彙報的嚴明便已經決定促成這次合作。
其實跟程式碼出乎意料的高質量沒太大關係,內部會議的結論是隻要這款EDA軟體真能如寧為介紹所言,能馬上使用並設計出可用於網路裝置的湍流演算法晶片,就必須促成這次合作。
想想看吧,能在硬體層面有效隔絕惡意爬蟲爬取各種敏感資料且能主動防禦DDOS攻擊的網路裝置一旦正式推出,這個市場會有多龐大?
只需要搶先友商一步,就能在大眾心中樹立起華為的網路產品更為安全的認知,這對於品牌價值的提升來說是無可估量的。
程式碼的高質量也能算意外之喜。
第一次正式的交換意見,是在陸昌斌的辦公室裡進行。
一共四個人參與,嚴明、陸昌斌、寧為跟劉聰。
除去一個划水的,正好代表三方權益。
“我們還是開門見山的說吧,華為對這次合作非常感興趣,所以想首先聽聽寧為先生提出的合作模式。”
“賀主任,嚴總,我是這麼考慮的,首先華為出資向我跟實驗室購買EDA軟體的使用權,確定了極簡EDA軟體使用權的歸屬後,實驗室跟華為可以結成戰略伙伴關係,雙方就這一課題,繼續深入研發,分工合作,繼續豐富極簡EDA預定規劃的各項軟體功能。具體採用哪種合作方式這一塊您跟嚴總來談,我不干涉。”
“第二,具體到湍流演算法,我會將這一演算法授權給極簡EDA,具體專利授權費用我覺得可以按照使用量來計算,未來華為每賣出一臺搭載了湍流演算法晶片的裝置,就向我支付一筆專利費用,我仔細考慮過,我就收取每臺八元的專利費,按季度結算。”
“第三,未來極簡EDA軟體做出成品,並正式推向市場後,產生的收益,我佔百分之二十。我的要求大概就是這樣。另外在放下這邊的事情後,我可能沒有太多精力去管這些事情,所以我全權委託劉聰代表我處理這些事宜。我的想法大概就是這樣。您看呢?”
嚴明跟陸昌斌對視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