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皺起眉,看向了黑暗的房間。
黑暗中出現了一道門。
他不滿地走了過去,手上的指甲嘀嘀咕咕,發出了嘈雜的哭聲笑聲,猶如在抱怨。
門開啟,外頭是一片光明的診室,桌椅齊備,頭頂的日光燈嶄新,還有乾淨的檢查床和大藥櫃。辦公桌上是一臺最新款的一體機,還擺放了配套的鍵盤滑鼠。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東西了。
這房間裡的光無法照入這黑暗的房間。
外頭的嚷嚷聲倒是毫無阻礙地傳了進來。
“醫生!醫生!”那聲音中氣十足,聽起來不像是急症患者。
醫生關了電視房的房門,拉開診室門,雙手插兜,走了出去。
隨著他跨出這一步,身上的白大褂變得整潔如新。
大廳內,有滿牆的醫學知識宣傳文章,還貼了塑封過的價目表。前臺沒有接待人員,卻是裝置齊全。
“啊!醫生,你總算來啦!你看看我這個傷口。給來點藥水唄!”靠著前臺的青年臉色發白,卻還是對醫生露出一張大笑臉,豎著的手上纏著毛巾。毛巾大半部分是白色的,只有貼著手的地方被染成了紅色。
醫生皺皺眉,轉身回了診室。
他從藥櫃裡拿了紗布和藥水出來,回頭就見那青年已經在診室內乖巧地坐好。他沒說話,拉開辦公桌前的椅子坐下後,衝著青年伸出手。
青年很配合地伸出那被毛巾裹著的手。
“對了,醫生,我之前介紹了一個熟人過來,他有來過嗎?他姓晟,呃,叫什麼我倒是不知道……”青年臉上毫無尷尬,“是位老先生。他有點兒不太好……”說著,青年嘆了聲氣,難得露出了愁容。
白毛巾被解開,就露出了那隻手上深可見骨的血洞。
醫生眼睛都沒眨一下,直接將藥水往那傷口上倒,藥水流入傷口、滲入面板,一滴都沒灑地上。
“嘶——嘶——”青年疼得直抽氣。
“他在接受治療。”醫生開了口。
青年顧不上抽氣了,精神一振,“是好了嗎?”
“他在接受治療。”醫生重複了一遍,放下藥水,將紗布往青年手上纏了幾圈,隨便打了個結。
紗布被拉緊,緊到青年的手臂都有些血流不暢了。
青年有些不解,“接受治療?不是這樣……就好了嗎?”他這麼說著,自己就將那綁得難看的紗布解開了。
只見那手上還殘留著沒擦乾淨的血跡,可兩個血窟窿已經不見了,連個疤都沒留下。只有之前綁紗布的地方,有被勒出來的紅痕。
“難道你看不了心理上的疾病?你不是說能看的嗎?”青年甩甩手,緊張起來。
醫生將藥瓶放回到了藥櫃,“好了就趕緊走。”
“哦……那晟叔……”青年屁股都沒抬起來。
“他在接受治療。”醫生第三次說道,幽藍色的眼睛眯了起來。
青年歪歪頭,“好吧……你可得給晟叔好好治療啊。你答應過的啊。”
醫生幽藍色的眼睛直直注視著青年。
青年舉手投降,乖乖退出了診室。
出了診室,他又探頭進來,“你答應過的啊!”
說完,不等醫生皺眉,就一溜煙跑出了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