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爾最終垂頭喪氣地離開了議事大廳,臨走的時候他站在視窗看了一眼遠處的五層高塔,覺得自己可能是不被幸運女神眷顧的。
進入魔法行會的機會得來不易,別看現在德魯伊對他十分友好,但戰爭進行到這種程度說不定什麼時候幸運城就被埃拉西亞人攻破了,到時候他的下場可能並不會比他送給森林人的那兩個魔法師好多少,極大的可能是埃拉西亞人叫嚷著異教徒都去死然後把他綁在火刑架上向戰神阿迪斯給獻祭了。
原本打算渾水摸魚撈一票就走的李爾現在很糾結,他摸了摸手上從艾德里德那裡搶來的空間戒指又瞅了瞅遠處的魔法行會,終究還是有點不甘心。
他不是巨龍,金銀財寶雖然能帶給他快感卻帶不來足夠的安全感,唯有力量和魔法才是他真正渴望的。
哎。
水銀真的是好東西,可是要上哪裡去弄呢。
回到臨時招待所的時候,哈格和伊沃正坐在門檻上嘮嗑,一黑一綠一壯一瘦兩個身影形成了鮮明對比的兩座門神,他們看到李爾耷拉著臉走過來,趕忙收斂了猥瑣的笑聲立正稍息。
“頭兒,怎麼了?”
伊沃用胳膊肘捅了捅哈格的腰,野蠻人立刻滿臉真誠的關懷道。
“沒事,窮癌發作了,我一個人呆會兒就好。”
李爾有氣無力地說了一句就穿過了二人之間的空隙,只留下哈格和伊沃在門口撓著腦袋大眼瞪小眼。
窮癌是個什麼病?
第二天一大早所有人就都在李爾的呼喝下從夢中驚醒,等他們穿戴整齊走出來的時候年輕法師已經坐在馬背上啃麵包了,思忖了一夜之後李爾還是想再努力一把,沒有自己的基地城池以現在他的實力就算身懷鉅富,也很可能成為這個亂世裡肥碩的地鼠,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被人挖了冬倉。
畢竟他還沒有自大到認為‘老子現在就天下第一’的程度,如果這些財富能在短期內變為力量,同時又可以收穫精靈們更多的友誼,這對他來說無疑是更好的選擇。
所以當伊沃詢問隊伍去向的時候他小手一揮指向南方,他要繞過哈蒙代爾去後面的森林裡碰碰運氣,也許埃拉西亞人的後勤車隊裡會有他需要的東西。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到處去打劫。
............
七天後,不歸森林靠近埃拉西亞的這一側,橫山之下小湖畔的茂密叢林裡,李爾帶著一群人在草地上百無聊賴的躺屍。
戰爭進入僵持階段以來,雙方特別是埃拉西亞人大幅度的收縮了防禦範圍,與之相對的也就產生了更加富餘的兵力來進行敵情偵查和對後勤補給的保護。
連日來李爾一直在帶人小心的避過埃拉西亞的巡邏隊和偵察兵——他不想進行沒有意義的戰鬥,因為三天前他就帶著隊伍越過了森林精靈的防線了,現在是處於孤軍深入敵後的狀態。
埃拉西亞人擴大的偵查圈讓李爾偏離了原本的目標區域,也是因為這樣七天過去了他沒有遇到一隊有價值的攻擊目標,這讓他非常的沮喪。
雖然帶的都是精幹的人手,但連日來的奔波也給眾人的身體帶來了巨大的負擔,剛好在途經這個湖泊的時候,李爾下令原地休整一個小時,他也要想想接下來到底何去何從。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十公里以外,一場激烈的戰鬥正在進行著。
戰鬥的一方是曾經包圍打劫過他的地精和洞穴人們,對手是埃拉西亞新十字軍團指揮官索薩男爵,以及她的堂妹艾德里德。
這原本應該是一場一面倒的屠殺,四級劍士的鬥氣旋風配合二級法師的法術加持構成了一臺高速旋轉的絞肉機,這些弱小的生物們在索薩每一次的劍芒閃動中就增加了幾條亡魂,但奇怪的是原本懦弱和膽怯的地精和洞穴人們此刻一個個都變得悍不畏死,它們眼中燃燒著瘋狂和歇斯底里拼命地撲向索薩,雖然洞穴人沒有眼睛,但它們手中的短矛卻從未停止過投擲。
遠處艾德里德乘坐的馬車後面吊著一根麻繩,麻繩的末端捆著一隻個子稍小的地精,此時的它已經被馬車長途拖行的傷痕累累,全身血淋淋的進氣少出氣多,眼看著生命就要走到盡頭了,而如果珍妮在這裡的話,一定能認出來這就是地精族的首領拓蘭。
難怪地精們都瘋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事情是這一次索薩沒有帶上她兇悍的十字軍團,但是跟隨的幾十個持劍衛士顯然也都各個武藝不凡,殺戮一直都是一面倒的,只是地精們憑藉著人多勢眾始終還在苦苦支撐,遠遠看去就像是你來我往勢均力敵一般。
索薩很煩躁。
本來她只想趁著休戰時期趕緊把艾德里德送回斯維亞伯爵的領地再好好地向她叔叔表達一下自己的歉意,畢竟除了艾德里德在她手上被綁架之外,斯維亞伯爵後來又為了那兩個魔法師向皇家魔法學院和他們的家人們支付了一大筆賠償金。
雖然嚴格說起來第二件事跟她並沒有直接的關係,但是她明白如果失去了斯維亞伯爵的支援,那麼她在軍隊裡的地位就要岌岌可危了。
失去的錢財對斯維亞家族從穆德蘭王朝就開始的幾百年的積累來說並不是特別巨大,但她必須讓她的叔叔看到,自己依然是值得信任和培養的。
要知道斯維亞家族發展至今不管是主脈分支都已經無比茂盛,旁室中眼紅她現在的成就並且想取而代之的人大有人在,雖然她能走到如今這一步絕大多數都是靠著自己的努力,但在那些真正的大人物眼裡,她還什麼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