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爾回到炮場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的早上了，傑瑞米蓬頭垢面兩眼通紅的坐在一尊青銅炮管旁邊，正在專心致志地倒騰著一根黑乎乎的東西。

“你在幹嘛？”

李爾好奇的從他背後伸出腦袋，卻發現傑瑞米手裡是一根粗大的木棒，除此之外，他的腳邊還散落著長尺、鐵皮、刻刀以及一把巨大的鉗子。

這是要幹嘛？

“大人，你走之後我一直在琢磨，因為我覺得你的思路一定是正確的，之所以我們不能成功一定是細節上出了差錯，我想了三天，一直到今天早上才有了一些大膽的想法。”

傑瑞米看見李爾之後興奮的兩眼冒光，在這之前雖然李爾說還會繼續研究，但他真的擔心就這樣被放棄了，所以他在思考問題的時候其實心裡一直有點不安，直到現在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有多大膽？”

李爾也被他勾起了興趣。

“首先，我們刻畫的膛線太簡單了，兩根膛線雖然可以增加炮彈的精度和射程，但同時也造成了炮彈的不穩定性，如果我們多刻幾根甚至把整個炮管內壁都刻滿呢？那是不是炮彈在出膛的過程中就始終受到膛線的束縛而保持穩定，不再對炮身造成額外的負擔？”

傑瑞米興奮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而李爾聽後也是眼前一亮。

對啊，兩根膛線雖然起到了導引作用但是也會讓炮彈在離膛前有更多的微動量，那麼左右再加兩根它不就穩定了，要是一圈都給它刻滿那不就是定的死死的？

這麼簡單的道理怎麼之前沒有想到？

“說下去。”

李爾也來勁了，他感覺一個嶄新的世界正在向自己招手。

“另外一個就是我們所用的火藥純度很低，而且之前儲存的方法也有問題，我仔細分析過火藥的成分，發現它就是由硫磺，碳粉和一種黑色的晶體構成，那種黑色的晶體沒有問題，但是硫磺和碳粉的品質太差了，這才導致我們的火藥極其不穩定，那麼我們更換硫磺和碳粉重新配置火藥不就可以了嗎？矮人們說島上的硫礦的品質可是他們見過的最好的，而且樹木我們一點也不缺啊！”

傑瑞米已經兩眼放光了。

“還有嗎？”

李爾也很激動。

“我有一個初步的想法，之前我們實驗過的散彈雖然殺傷面廣但有兩個缺點，第一個是射程太短，當我們改進火藥之後這個或許可以得到提升，第二個其實也不算缺點，只是我們可以將它的威力再次增強，如果我們炮彈的內部填充進火藥呢？而且這個做法也同樣適用於實心彈，我們只要把實心彈掏空內部填充火藥，是不是一樣能夠達到散彈的效果？而且射程和精度都解決了。”

傑瑞米大聲地宣佈著自己的發現，他已經狀若癲狂了，十幾年了，他沉迷火炮日久卻無一所獲，而且還被所有的人疏遠輕視，就連自己的親哥哥也不再信任他，而這一刻夢想如此之近，他怎麼能不欣喜若狂？

“唔……”

李爾磨著光滑下巴上並不存在的鬍鬚，腦子裡也在思索這個問題，他當然知道傑瑞米是對的，這就是後世炸彈的樣子，照傑瑞米這個思路折騰下去，他將來造出高能集束炸彈李爾都不會覺得驚奇，但有一個問題必須要解決，而這個問題是連他前世也不知道的。

“怎麼解決引爆問題？”

雖然不想這樣做，但他還是不得不潑了傑瑞米一小瓢冷水，但是他沒想到的是聽問這個問題後傑瑞米卻像看個傻子一樣看著他。

“怎麼了？”

李爾有點不明所以，難道我說的問題不重要嗎？

“大人……你不會沒聽說過引線吧？”

shit！當局者迷，這個糗就出大了。

“哈…哈哈…怎麼可能，我就是一下沒想起來，還有沒有別的想法，你之前說的很對，我們等下就做。”

乾笑了兩聲之後李爾趕緊扯開了話題，太特麼尷尬了。

“矮人們說如果能夠使用硫磺作為燃料的話，那他們就能建起一座高溫熔爐，這樣的話他們連鋼甚至熟鐵都能鍛造出來，而如果用這兩種金屬打造炮管和彈藥的話，不管是穩定性還是威力我們至少都能提升一個時代！”

傑瑞米已經不可抑止的嗨了，時代先驅，火炮之父，他彷彿看見敵人都在自己的胯下顫抖，昔日曾侮辱過他的那些人正排著隊為他唱誦讚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