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國書嗎?”
阿德拉對於三人之間的齟齬好像視若不見,在對那位女士回以一個淡淡的微笑之後復又問到。
其實從剛才對方的自我介紹中她就已經知道他們不可能帶有這種東西,雖然蒂姆巴斯自稱埃裡使者,實際上三人分別來自於三塊不同的獨li領地,根本就不可能代表埃裡又怎麼會有國書?她之所以這麼問無非是消遣對方罷了。
要知道埃裡實際上是精靈和矮人的國度,雖然三個人類領主各自在其中佔據了一角,但其實他們的領地加起來還沒有佔到埃裡的四分之一。
果然,她這樣一問之後蒂姆巴斯臉色立即就是一滯。
“這位女士還未介紹過自己吧,我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又怎麼能夠輕易遞交使書。”
眼見場間氣氛被阿德拉一句話就帶到死角,西克卻不慌不忙的打起圓場來,而他開口之後蒂姆巴斯雖然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卻還是保持了沉默,看起來二人早有分工,只是不知道那個看起來就和他們不是一臺戲的克蘭子爵又扮演了一個什麼角色。
“阿德拉。平民。職務嘛,好像也沒有。”
她像個調皮的少女般突然抿著嘴笑了,這個樣子就連他身後的蘭德里格都看的呆了。
一直以來這位女大人表現出來的都是那種深邃的智慧和如山的沉穩,歷次戰鬥和出使也俱都是十分重要的事情並且每次都能順利完成,是以雖然她和李爾一樣年輕,但是論聲望的話在斯巴達克斯除了李爾之外就只有她了,幾乎不做第二人選。
他當然不會明白阿德拉說到底也不過就是個不到二十歲的女孩,哪怕心智再堅定也終難掩爛漫的天性,歷次出使是因為任務需要她必須保持穩重,而今天是在自己的地盤上毫無壓力,而她又是打定了主意來消遣的,這突然的自我出現的也就不足為奇。
“你……”
這回就連西克也不知道說些什麼了,如此嚴肅的外交場合竟然出現這樣荒誕的一幕,偏偏他還不能發作,只能給旁邊的蒂姆巴斯使了個眼色,然而他的搭檔卻毫無反應。
蒂姆巴斯此時像只呆鵝一樣傻傻的看著屏風前的阿德拉,初見時並不覺得有什麼,但是越看這個女孩就越漂亮,尤其是剛才那頑皮一笑,竟讓他看的痴了。
“咳!”
西克重重的咳了一聲以表示自己的不滿,蒂姆巴斯好色是在整個侯爵領都出了名的,如果說格羅特伯爵是打樁機的話,那麼他至少也是一頭種驢,只是沒想到這種場合竟然還會出醜,跟他搭檔真是有生以來最大的恥辱了。
然而還不等蒂姆巴斯回過神來阿德拉又開口了。“既然沒有國書,你們又算哪門子埃裡使者?”
西克在剛才的回話中玩了個文字遊戲將國書二字替換成了使書,然而他自以為做的神不知鬼不覺的時候阿德拉卻是一口咬死了國書二字,這也讓他對剛才蒂姆巴斯自作主張通報自己是埃及使者的事情恨得牙癢癢的,卻忘了當時蒂姆巴斯提出這個建議的時候他也是大力贊同的。
只是現在,卻是難以收場了。
這事可大可小,如果對方非要追究的話隨隨便便給他們扣個冒充使者的罪名,就算拖出去砍了也只能自認倒黴,哪怕伯爵事後要為他們報仇,但他們本人早已變成冰冷的斷頭屍了那又有什麼用?
但如果對方不追究的話,這也就是個無傷大雅的口誤。
這就是外交,文字遊戲大家都在玩,可只要是一個字沒有玩好,就可能引發極其嚴重的後果甚至是戰爭。
“你斯巴達克斯又不是一個獨li的國家,我們以三地對一地而且還是主動來訪又何須國書,小姑娘你怕是不懂外交規矩吧?”
關鍵時刻蒂姆巴斯終於從那種痴傻的狀態中清醒過來,然後就梗著脖子叫到,但他在說話的時候,雙眼依舊是不停的在阿德拉的臉上和身上尋梭。
“哦,沒有國書。”
阿德拉看了臺階下的三人一眼,然而與她的視線一接觸之後,克蘭子爵竟是主動拉開了和蒂姆巴斯二人的距離,這個動作讓她的眼裡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
“那有使書嗎?”
就在西克以為阿德拉還要一直在國書這個問題上糾纏的時候,她卻突然換了問題,搞得二人有點摸不著頭腦。
“有的。”說完蒂姆巴斯就將手伸向自己的懷裡,但是很快就停住了。“你到底是何人?為什麼直到現在你們領主還不出來接見我們?一介平民竟然要求我們向你遞交使書,這就是你們斯巴達克斯的待客之道?”他突然面紅耳赤的叫到。
“咦?你很看不起平民嗎?那你等等。”說完這句話阿德拉就轉向蘭德里格:“斯巴達克斯有沒有貴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