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軍之主阿迪斯,戰爭與毀滅的至高主宰,請聆聽您的僕人最虔誠的祈求,賜下勇氣、力量以及聖光,使您的戰士在榮耀之中所向無前,給無信者以恐懼和死亡,使您的榮光遍灑處處高峰之上。”
雖然羅尼斯主教平日裡看上去溫和可親,但那絕對是在面對信徒時才有的和藹神情,而在面對異教徒和無法度化的蠻夷無信者之時,他胸中的怒火和眼中的冷漠也絕不會比裡恩國王少太多。
隨著他唱禱的聲音越來越高昂,他身後的數十牧師以及祭司團也開始一起整齊的唱誦戰神阿迪斯的聖名,當禱告的聲音陡然拔高到一個無法超越的高度之時,被沉重黑暗所籠罩了的天空突然被撕裂出了一道巨大的縫隙。
神說,要有光。
數百道巨大的光柱驀然出現在了天地之間,也幾乎是瞬間就將所有的埃拉西亞軍隊都籠罩在了其中,握劍的手腕變得更加有力,因為拼殺太久而流失的力量也再次充盈。
不僅如此在聖光的照耀下所有的戰士鎧甲上都包裹了一層金黃色的薄膜,當野蠻人的刀斧利刃再次落到上面時,絕大部分的力量都會被那層聖光所吸收。
在所有牧師和祭司的幫助下羅尼斯主教終於完成了這道堪比禁咒的神術‘祈禱’,而當金色的聖光肆意鋪滿了整座戰場之後,埃拉西亞人最後的進攻號角也就此吹響了。
神聖大天使和幽靈巨獸都已經出擊雙方再無後手,就連羅尼斯大主教都耗費了所有神輝為軍隊乞得了最後的力量,剩下來的就是你死我活的白刃肉搏,決定勝負的將不再是統帥的臨場指揮和智慧而變成了每一個戰士的體力、勇氣、行伍之間的配合默契甚至是劍刃和斧頭的耐久程度。
雖然人族這一方不善夜戰,但此時天空中璀璨的雲中城加上阿迪斯降下的光輝再加上那些已經燃燒了一半的照明光球早已將這座修羅場照亮的有如白晝,而與蠻族戰士的力量和體質差異也被祈禱的聖光彌補的相差無幾。
甚至神聖大天使加入戰場後不僅僅是在終極戰力上,在士氣和軍隊人數上埃拉西亞人也開始佔據了明顯的優勢,戰爭若是按照這個程序發展下去,天亮之前野蠻人可能就會遭遇數月以來的第一場潰敗。
“你們完了。”
感受著體內越來越充沛甚至快要滿溢位來的力量,莫里斯重新找回了戰場上的自信,她以騎槍的槍尖指向遠處的哈格,用一個低沉但卻足夠讓對方聽到的聲音說到。
哈格聞言只是眉頭皺了皺卻並不回應,敵人的變化他當然感受得到,那片聖光中所蘊含的神性他甚至親身沐浴過,只不過跟他經歷過的那位相比,埃拉西亞人所沐浴的神光無疑要弱了很多。
像是蜂蜜跟蜂蜜水的區別。
不過就算是這樣他也不敢大意,畢竟長時間的搏殺早就讓他的體力到了耗盡的邊緣,而剛才一番狂暴的殺戮雖然在埃拉西亞人的心中留下了厚重的陰影,但同時也讓他陷入了敵人的重重包圍之中。
現在他已經脫離自己的狼人步陣數百米之遠,而指望那些狼人衝破十字軍和神聖騎士團的封鎖前來接應他顯然是不可能的。
握緊了手中的鏈錘之後他用力的一夾馬腹,吃痛之下那匹不知道來自哪個死去騎士的戰馬就開始朝著野蠻人的軍陣邁動了步伐。
十幾步之後,地面開始了輕微的顫抖。
他發起了衝鋒。
“狂妄!”
當哈格的左手剛剛落在韁繩上時莫里斯就知道他想要幹什麼,這種情況下非但不投降竟然還想著撕裂包圍圈回到己方軍隊,這不是對她們赤裸裸的蔑視又是什麼!
這一聲怒喝之後莫里斯立即催動身下坐騎向哈格迎去,而這一次,跟在她身後的是整個神聖騎士團。
胯下戰馬的速度越來越快,似乎是為了響應這種決死衝鋒的氣勢陣陣血光也從哈格裸露在外的圖騰紋路上滲溢位來,與此同時他原本就已經暴漲了一分的身型再次開始生長,噼裡啪啦的骨節伸展聲如炒黃豆般從他的身上響起,伴隨著條條青筋佈滿了他山丘般隆起的肌肉,兩道火焰般炙熱燃燒著的紅光也出現在他的瞳孔之中。
“這是!?二度狂化!”
彼此越來越近的距離讓莫里斯將對手的變化完全收在眼裡,相較於人類的鬥氣水平提升超過十級後會晉升成黃金斗氣成為聖劍士或者聖騎士,野蠻人的先祖之力在攀升到一定程度後也同樣會覺醒可怕的力量。
這種力量能夠在短時間內極大的增加野蠻人的戰鬥力,視個人體質的不同戰力增幅最強的甚至能達到一倍有餘,這種人在野蠻人的部落裡就被稱為狂戰士。
然而這種能力卻有一個致命的缺陷,那就是隨著戰力的提升和戰鬥時間的增加,狂化後的野蠻人不僅受到的傷害會大幅增加同時也極易因為血脈燃燒過度而失去理智,繼而變成一個只知道殺戮的瘋子,這也是為什麼野蠻人這麼多而狂戰士如此稀少的原因之一。
也許狂戰士在這座戰場上還有,但如果不是性命攸關的決死關頭一般人也絕不會輕易使用這種能力。
真正讓莫里斯感到驚駭的是在剛才的第一輪戰鬥中她分明已經看見這個野蠻人使用過狂化,二度狂化這種事情就算她從軍多年征伐無數都是聞所未聞,而二度狂化後會擁有什麼樣恐怖的力量則更是無法想象了。
就在莫里斯的腦海裡無數個念頭重疊衝突間兩匹戰馬卻以極快的速度迅速的接近,而直到哈格揚起了手中的鏈錘朝著莫里斯的右肩狠狠砸下她依然沒有考慮好是閃避還是硬拼。